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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自幼生长于江南的良家女子,叫她背井离乡,前往遥远的北方,忐忑不安才是正常的。
完颜屈行一见丹娘犹豫,心中大急。
换作之前,纵然丹娘风情万种,又是一个不易得到的良家女子,完颜屈行若不能带她北返,但求能骗了她的身子,也一样满足。
可是自从知道丹娘是江南国主后裔,他的想法就变了。
在这些极度崇尚中原文化的人眼中,词宗后人,又是尊贵的皇室血统,还是一个绝色尤物,他怎么舍得再放下?
如果能把她留在身边,那是多么有面子的事?
为了哄得她动心,完颜屈行使出了浑身解数,竭力吹嘘自己,快把中京都夸成塞北小江南了。
“奴家……自然是相信小王爷的一片真心,只是奴家要远离家乡、抛下亲人,心中难免惴惴不安。小王爷,可否让奴家与家人再好好商量一下……”
“这还有什么好商量的。我们家族在北方极有势力,还有大片的田地。你要是舍不下亲人,就把他们都带去,我答应,给你的家人每人五百亩上好的田地,保管让他们衣食无忧……”
博古架后面,杨沅早就坐在地上了。
老这么蹲着,谁也受不了啊。
可李师师就遭罪了,像杨沅这般不顾形象地坐着,她才不肯。
可杨沅都两腿发酸了,她又怎么可能撑得住。
李师师打算换成跪坐的姿势,虽然没有“支踵”,膝盖要遭罪,也好过双腿大盘地散坐于地。
却不料,她一有所动作,臂肘一个不小心,“嗵”地一声,撞在了柜门上。
一时间,杨沅和李师师都呆住了。
茶室外间,完颜屈行瞬间从舔狗转化成了狼狗形态,凌厉的目光陡然射向内室。
“是谁,谁在里边?”
搁在他膝侧的刀,已经被他一把握在手中。
丹娘花容失色,伸手便摸到了水壶的提手。
若生不测,还管什么计划,大不了一壶沸水便泼在他身上罢了,总不能让二郎被他杀了呀!
内室里,杨沅把心一横,探手从怀中摸出那匹白布,就想蒙上自己的脸面。
但,李师师的素手压住了他的手臂。
杨沅向李师师看去,李师师向他轻轻摇了摇头,然后盈盈而起。
“妾身李氏,见过完颜小王爷。”
完颜屈行跪坐席上,一手握刀,一手攥住刀柄,那副架势,就像一头欲待择人而噬的猛虎。
他的双目,紧紧盯着两具博古架中间那半月形的门户。
不想,却有一个风姿绰约的美妇人从里边袅娜地走了出来。
完颜屈行的嘴巴不禁张大了。
李师师盈盈站定,伸一根小指,将鬓边散发轻轻掠到耳后,向完颜屈行扬眉一瞥。
完颜屈行被她刹那惊艳的风华所慑,一时说话都有些期期艾艾起来。
“这……这位夫人,这位夫人是……”
“啊!她……她是奴家的……娘啊,你怎么出来了呀!”
丹娘一时情急,不知道该怎么介绍李师师了。
李师师那服饰和气质,完全和洒扫婆子对应不上。
如果说她是自己的女先生吧……,她江南国主后人,一代词宗后裔,堂堂皇室贵胄,需要找个女先生教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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