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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如此,如果没有一个正使压在上头,那么杨沅在出使期间就是整个使团的负责人,他将拥有比其他使团成员更大的自由度。
虽然贝儿所在的国度要比大宋这个东方帝国小的多,可那也是一个国家。
作为一位大公爵的女儿,她还参加了多国军队组成的远征军,在异教徒的国度打过仗。
所以贝儿的视界相对来说是比较高的,她能理解杨沅的选择。
她把写好的奏疏交给杨沅,迟疑了一下,轻轻问道:“杨先生,这次出使会很危险吗?”
“干嘛,担心我啊?”杨沅正浏览着奏疏,听到这话,不禁抬起眼来,调侃了一句。
这一抬头,杨沅便看到了她眸中一抹来不及掩去的关切。
那种担心的神色,和羽婵、冰欣如出一辄。
杨沅语气一顿,声音便又温和了许多:“你不用担心,完颜亮是一个很特别的人。
只要我能号准他的脉,不管我在他面前如何反复横跳,他不但不会杀我,还会把我当成一个大宝贝呢。”
……
次日早朝,杨沅以临安府南厅通判的身份,上朝面君。
公开场合下,这是杨沅第三次见驾。
第一次,殿试奏对,杨沅以贡士身份,请雪岳飞之冤,定秦贼之罪。
第二次,金兵耀武于蔡州。杨沅以状元身份上书论国事,析金人动机,申“以礼相待、以武相制”的原则。
第三次,金军陈兵于两淮,又放出和谈消息,软硬兼施,欲逼大宋改变新君登基以来积极的对外政策,甚而做出更大让步。
杨沅则以临安府通判的身份第三次上书,请求代表大宋与金人谈判。
金殿之上,杨沅再一次重申了他坚持的“以礼相待、以武相制”的对外原则。
杨沅用一段简明扼要的话,对这八个字做了一番注解:
“大宋不挑战,不惧战。你要和,我应和。你要战,我便战。我要和平,所以备战。
我有一战之力,方能避免战争。若不修武力,一味求和,只能迎来强者的刀剑!”
杨沅这番话,也定下了他作为宋国使节出使金国的谈判基调。
最终,在只有副皇帝赵璩阁下一人投出反对票的情况下,官家做出了派遣杨沅出使金国的决定。
为此,赵瑗给杨沅加了“翰林学士衔”,作为此番赴金和谈的正使。
翰林学士是正三品。
宋国在和他国往来时,经常用类似的方式低官高配,迎送他国使节。
历史上,大宋就曾派遣一位五品的中书舍人,加了“翰林学士衔”,赴金国谈判两国疆界划分和确定两国皇帝名份问题。
大宋还曾派遣一位从六品上的吏部员外郎,加了“翰林学士衔”,代表大宋赴金国议和。
和这次一样,那两次重大谈判,一次是为了争取疆土,一次为了谈判议和。
而两次派出的使节,都是主战派官员,而非主和派官员。
原因很简单,是和是战的基调是出使之前就已经定下来的。
派出的使节只能努力在“和”的上下限之间,为己方争取一个更好的谈判结果。
派出的若是主战派,他也无权跳出基本框架去谈判。
可如果派出的是一个主和派,他的谈判结果,很可能就是无限贴近下限了。
出使的决定下达之后,朝廷就开始了一系列的准备。
杨沅领到了一袭紫袍。
正三品以上官,才能穿紫袍。
赵瑗前不久曾拿汤思退举例,让杨沅努努力,争取比汤思退的三十八岁任宰执再早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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