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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门口打了一辆车,坐车回家的时候,他又想起被藏在地下室的那个女人。
那人是谁?为什么她好像认识自己?而自己又为什么会因为她而头疼?
他直觉这个年迈的女人跟自己有某种联系,可一旦往深里想,那头疼又隐隐有卷土重来的架势。
趋利避害的本能让陆时琛停止了对这个女人的猜想,于是他看向车窗外,强迫自己转移注意力,他看到了刚刚那个少年,正朝疗养院的方向一路跑过去。
他的衬衫下摆随风拂起来,勾勒出窄瘦的腰线,再往下,两条长腿跑得很快。
车子开过去,陆时琛随之回过头,看向那个人。
继而他又想到了那个少年半蹲在他面前的模样。
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里透着的情绪到底代表什么?以前似乎很少有人对他表露出这种情绪。
是……担忧么?还是焦急?或者是别的?
那情绪是甜的,微微泛酸。
陆时琛把情绪和味觉联系到了一起。
孟钊把车停到停车场,一路跑到住院楼大厅。
上午八点多,正值医院最熙熙攘攘的时候,每一扇电梯门口都等满了人。
孟钊顾不上等电梯,三步并作两步地上了楼梯。
“怎么样了?”他推门走进去,孟若姝和陆成泽站在床边,闻声都朝他看过来。
主治医生也在,在检查了陆时琛的情况后,他直起身道:“刚刚情况不太好,心跳很不稳定,但现在又好多了,应该是精神上的波动所导致的,病人之前有过失忆,可能是潜意识里回忆起了一些痛苦的经历……”
“回忆?”陆成泽开口打断医生,“刘主任,难道说时琛有恢复记忆的可能?”
“陆律师,这你就多想了,”医生苦笑着摇了摇头,“我从医三十多年,还没遇到过这么戏剧化的情况发生,不引起第二次应激失忆就是好事了。”
“嗯。”陆成泽说。
医生离开后,孟钊走到病床边,看着陆时琛。
此刻的陆时琛戴着氧气罩,看上去非常平静,似乎陆时琛一贯都是这副平静的模样,他不太笑,也很少有情绪起伏,除了头疼发作时脸上会出现一种痛不欲生的表情,大多时候,他都看上去极度冷漠,也极其平静。
“小孟,案子办得怎么样了?背后指使那个司机的人抓到了没有?”陆成泽问孟钊。
孟钊这才将目光从陆时琛脸上移开,对陆成泽说:“暂时控制在局里了,不过证据不足,还不能立刻申请逮捕令。”
“时琛现在昏迷不醒,我们留在这里都无能为力,你来了也帮不上忙,还是赶紧回去侦破案件才是要紧事。”
“嗯,”孟钊点头道,“我知道陆叔,本来我就是打算过来看一眼就走,您放心,我一定会让主使这场车祸的人付出代价。”
“辛苦你了,”陆成泽说,“又要忙着破案,又要记挂着这边。”
孟钊离开病房,任彬的电话打了过来,他刚刚再次尝试劝说当年霸凌赵桐的那几个学生说出真相:
“范欣欣一直坚持赵桐当时就是自杀的,还说自己不清楚许遇霖和吴韦函的事情,我觉得,除非吴韦函现在真的判了死刑或无期,范欣欣是不可能透露当年的事情经过的,她太害怕被吴韦函报复,也太害怕失去眼下这一切了。林琅那边怎么样?”
孟钊走到走廊尽头的窗边,胳膊肘撑着窗台趴下来,放低音量说:“程韵把所有的话都说到了,林琅还是不肯开门。”
“要不要直接进门啊?找到线索,给吴韦函定罪,对林琅来说也是好事。”
孟钊叹了口气:“太残忍了,一个还没成年就遭遇了残暴性侵的小姑娘,十年来都不出家门,可见这件事对她的伤害有多大,擅自闯进去,我担心会造成无法挽回的后果。”
“你是说林琅有可能会选择自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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