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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时琛点了点头,然后长长闭了一下眼睛:“走吧,等了这么多年,他应该想早点和我妈团聚。”
尸体被搬运上车,孟钊和陆时琛看着运送尸体的警车行驶上路,也坐进后面的车子,跟了上去。
一路上,两人坐在车子后排,身体贴得很近,静默无言地握着手,从彼此那里汲取温度和力量。
到了市局,孟钊看向陆时琛,低声问:“我要去徐局那里一趟,跟他汇报案情进展,你跟我一起吗?”
陆时琛摇了摇头:“你去吧,我在外面等你。”
“嗯。”孟钊拍了拍陆时琛的手背,“我很快就回来。”
孟钊推门走进徐局办公室,徐局这次罕见地没有坐在桌后办公,而是伫立在窗边,沉默地看向窗外。听到身后的声音,徐局转过身看向孟钊:“尸体打捞到了?”
“嗯。”孟钊看着徐局,似乎从他身上也感受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哀沉的悲伤。
“那就好。”徐局点了点头,走过来,“把事情的前后都跟我说说吧。”
在孟钊讲述这一切时,徐局脸上始终没有什么表情。直到孟钊讲完,他才开口道:“我知道了。这案子办完,你也好好休息几天吧,多陪陪小陆,他需要你。”
“我会的。”孟钊应道,“那,我就先出去了。”
徐局点了点头,又背过身,恢复了原来的姿势,一动不动地看着窗外。
离开徐局办公室时,孟钊看向徐局,目光在那高大的背影上停留片刻,然后才关上了门。
在刚刚讲述那一切时,孟钊就有一种感觉,对于这案子的结果,徐局似乎并不感到意外,而像是早有预感。
这种平静,让孟钊感到违和,而平静中隐藏的哀伤,也让孟钊愈发疑惑——难道说,现在的结果,并没有超出徐局的预料?
这些年,吴嘉义一直在明潭市作恶多端,通过暗笼不断扩张自己的势力,罪恶的爪牙遍布明潭。作为身居高位的公安局局长,徐局会对此一无所知吗?
当年母亲的死并非偶然,而是与吴嘉义有关,他是否也早已有所察觉?
哪怕曾经当面向陆时琛表现过对陆成泽的怀疑,但自始至终都没有对陆成泽进行强硬的控制,又是为什么?
……
整个事件中,徐局对暗笼、对吴嘉义的态度可以说是非常坚决,但对于整个事件的幕后推手,似乎又一直没有采取什么实质性的作为,甚至连自己都不知道,徐局通过任彬,到底给陆成泽传达了哪些信息。
想到这,孟钊心情复杂,从徐局所表现出来的行为来看,他应该不是参与者,想通过作假来抹除一切证据和痕迹,也基本上不可能。
但他会不会……在有意纵容这一切?
然而,以徐局的城府,不可能对自己坦陈他内心的真实想法,这一切,也只能止于猜测。
从徐局办公室走出来,孟钊走向等在外面的陆时琛。
尸体的拍照取样工作还在进行,两人正沉默等待着这个过程时,楼道里响起脚步声,程韵快步跑过来,语气很着急:“钊哥,任骏一听到陆律师自杀了,反应特别激烈,整个人都快要昏厥过去了,我们已经联系了医务室,你要不要也过去看一下。”
孟钊点了点头:“知道了,我现在就去。”
孟钊刚准备走,一旁的陆时琛却忽然开口道:“我也想去看看他。”
“走吧。”孟钊握住陆时琛的手,“我和你一起。”
审讯室里,任骏坐在桌前,似乎微微出神地盯着前方,目光冰冷而呆滞。
旁边的医务人员走了过来:“孟队,他没有大碍,只是出现了很严重的应激反应,这种情况一般是心理上遭到了巨大的打击才会出现,现在已经慢慢恢复过来了。”
“好,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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