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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水啦!走水啦!”
甄意踢开脚边衣裙,扑下楼去,竟是她忘了关熨斗。桌布上浓烟袅袅,火星四溅。爷爷在日常琐事上迟钝,竟拿拇指大的小茶杯泼茶。
她抓起茶几上的玻璃水缸泼去,就近取下衣帽钩上的大衣,扑打烟雾火苗,遏住火势,又跑去厨房端来一盆水,泼在桌上总算完。
“老头子别怕,没事了!”她俏皮地安慰爷爷,却听身后有人关门,很轻很缓,似乎不想引人注意,但木门古旧,难免出声。
从楼上跑来,她虽然衣衫混乱,但也没到“非礼勿视”的地步。
这门关的,真让人尴尬至极。
甄意不痛快地上楼去,过了没多久,听爷爷在楼下喊:“意儿,客人要走了。”
甄意偏不去送,瘪着嘴,不情不愿地扬声:“再见!”
对方没答。
人走了,她才出来,地板的水渍已清理干净。她心中讶异,爷爷连拖把在那儿都不知道。看来是那位客人做的,担心老人不小心踩上去摔倒。
桌上也擦干净了,垃圾篓里一件大衣。
甄意脑中电光火石,她拿了客人的风衣扑火?!翻出一看,杰尼亚高定。她居然把客人十几万的风衣当抹布,扑了火,浇了水?
甄意哀嚎,细细检查,风衣半湿不干,蹭了火灰,烧出几个小洞。她抱着男士风衣,飞也似的冲出门。
巷子口停着一辆黑色保时捷,有人恭敬地给他撑着黑伞,他西装笔挺,弯身要上车。
“请等一下!”她飞快跑,在水洼里踢踢踏踏,泥水四溅。
他直起身子,微微侧头,却没回身看她。
不知是因为车,还是因为人,路过的学生纷纷侧目。
她跑去他身后,发觉他个子很高,背着身,剪裁得体的西装上没有一丝褶皱。身旁的撑伞人看甄意一眼,目光凉淡。
春风一吹,树叶上雨珠坠落,砸在伞面噼里啪啦响。甄意立在伞外,猛地缩脖子,声音不卑不亢:“刚才不小心拿你的风衣扑火,不知道该送去哪里补救?”
“不用了。”他淡淡道,躬身要上车,却稍稍一顿,“甄教授的指点,远比一件衣服珍贵。”
爷爷现在的精神状况还能搞研学?
甄意纳闷,但她向来随性,既然他说不值一提,她也不纠结,转身要走,却瞥见他俊逸秀美的侧脸。
好似不远处落樱花瓣随风飞来,她有些怔愣。
“言格?”她微微不确定,抱着他的长衣,上前一步;看清楚后,大方笑道,“好久不见。”
“抱歉,我不记得你。”他说罢,折身上了车。
她知道他对人忘性快,毫不介意,还很高兴在他乡见到:“你忘啦,我是甄……”
话没完,撑伞人关上车门,甄意只瞥见他线条利落的下巴,非常白皙。
甄意望着车离去,不介意地耸耸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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