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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去见他一柱香的功夫,就一柱香而已。
就能将手心伤成这样。
那若有一天,他容时箐死了,她是不是,也活不下去了?
容时箐的命,在她眼里,真就这么重要吗?
那个人,对她的影响就这么大吗?
但这些话,到了嘴边,数次差一点点就要问出来,想起方才陈氏千叮咛万嘱咐的话,裴砚忱到底是没问出,生生将话咽了下去。
将药上完,裴砚忱又去湿了条帕子,将她指尖沾染上的一抹血迹擦掉,才将帕子扔去一旁。
但握着她手腕的动作,始终未松。
姜映晚垂眸看着他扣在她腕骨上的手掌,正想从矮榻上离开,还未动作,被他无形中按住,耳边传来他淡淡的声音。
“以后刑部牢房,夫人便莫要去了,阴冷不说,夫人太易受伤。”
“还有几日,便是年底了,府中一日比一日热闹,夫人若是无聊,就多去院子中逛逛,有清棠陪着,多少也能解些闷。”
“再有,从明日开始,我会将大部分的公务挪到府中处置,多抽时间来陪夫人,年后不久,便是我们的大婚,提前培养些感情,总是好的。”
说话间,裴砚忱取出那只镶金流纹玉镯,轻握住她手指,轻轻松松套在她腕上。
姜映晚只觉得一抹温凉的冰意传来,低头看去,一只镯子已经被他套在手上。
“这是母亲托我给你的,是裴府未来主母的信物之一。”似怕她摘下,她刚低头看过来,他就解释说。
姜映晚盯着这只镯子,脑海中浮现容时箐的那些话和牢房中容时箐重伤的模样,她不愿相信她父母遇险有容时箐和邓漳的手笔,更不想让曾经孑然一身时的依赖与仅剩的温情成为刺入心脏最深的利刃。
她宁愿希望容时箐是真有隐情才未来得及扭改四年前的变故,而非她曾经最信任最依赖的未婚夫婿是她父母遇险案子的元凶或参与者。
只是今日一柱香的时间太短,还有很多事,她没有来得及问明白。
裴砚忱是案子的主审,所有细节亦都是由他亲自下令着人调查,那些过往,除了容时箐,他是知情最多的人。
盯着这只镯子的那几瞬,姜映晚心中有股强烈的冲动,想问一问容时箐案子的进展,想问一问调查出的细节。
只是若要问及,难免要提起他最不喜她提的容时箐几个字,想了又想,姜映晚咽下未说出的话,在他的注视中,问起了另一件事。
“不是答应说,让紫烟回来?”
“我何时才能见到她?”
“明天。”裴砚忱说,“你那个小婢女已经在路上了,明天便能赶来京城。”
姜映晚点头,从矮榻上下来准备离开,腰身还未直起来,又被人环腰搂住。
姜映晚对他的举动反应不及,上药时被他压住的小腿有些发麻,他这么一拽,她身形微微踉跄。
不等她站稳,裴砚忱避开她手心中的伤,轻扣着她手腕,直接将她搂进了怀里。
“别动。”宽厚的掌心,不轻不重按在她后背上,轻而易举化解她的挣扎。
男人眸色深沉,将她脑袋按在颈侧,话音很轻,语调也和以往一样,尾音深处,却让人察觉不出地裹上两分涩意。
他轻扣着她腕骨,摩挲她腕上触手温凉的玉镯。
眼底情愫是让人分辨不出的晦暗。
“晚晚如愿去见了前未婚夫,让夫君抱一下都不行了么?”
“青天白日,不做别的,我只是想抱抱你。”
他摩挲那镯子时,动作间,不可避免地低蹭到她手腕内侧。
姜映晚被他若有似无地揉抚弄得痒。
腕骨挣开,转去旁边。
右手中突然空下来,裴砚忱指骨僵滞刹那,随后覆眸掩下眼底墨色,唇线无意识压平,指骨一寸寸收紧,却没再强行去寻她手腕重新捉住。
只是无声扣着她的腰抱紧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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