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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璋微怔,“他在痴心妄想。”
镇北铁骑的原名叫宁州铁骑,在很多年前还听令于宇文皇室。后来,这支铁骑四代主人都是镇北侯,军心所向,已不是宇文皇室,而是侯府。百官常常诟病铁骑是侯府的私兵,所言不虚。镇北侯和谢璋,谢珏,谢珣都知道是事实,却没有人点破。
这就是一支忠于侯府,而不是皇室的边防军。
镇北侯全家若是京都出了事,陈兵在宁州的铁骑必反,太子想要杀侯府而拿军权痴人说梦,他只能在镇北侯归还兵权后,慢慢分化铁骑,渐渐削弱侯府的威望。
这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需要几十年的时间,就像铁骑忠于侯府,也是三代人的威望积累,不是一朝一夕所成。
所以,侯爷率军在边境和北蛮鏖战多年,从不担心侯夫人在京中安全,也不担心长女谢贵妃会在宫中受委屈。
在谢珏要调兵回援时,侯爷第一反应也是拒绝。
宇文皇室不敢向侯府开刀。
谢璋说,“他凭什么?”
谢珏也想,是啊,凭什么?他的江山不想要了吗?哪怕他算无遗策,也没看懂太子的谋算,这太蠢了!
“我不相信太子会算到铁骑能驻防猎场。”谢璋说,“他私下和独孤靖或许做了什么交易,想要你的命,南猎场的机关是冲着你去。太子若有这心机谋划,时局就不是今日局面。父亲今天进猎场,派人保护了吗?”
谢珏点头,他的影卫一二三跟着镇北侯。
几十万铁骑在宁州,镇北侯在京中若被暗杀,必会起风波,若不是失心疯,断不会做出这种昏头的事。谢珏不信宇文皇室,仍派影卫随行。就怕他们借着狩猎之命,做出天衣无缝之局。
谢璋心里微沉,守疆戍边十年,从未觉得京中如此波云诡谲过。也从未感受过来自于宇文皇室的杀意。
唯独这一次,北蛮和谈。
卸磨杀驴。
可太急了,也不是皇帝的作风。
“大哥,我想从边境调兵。”谢珏沉声说,这是他第二次提起调兵的事,“我很不安。”
“父亲不会同意的。”谢璋脸色微冷,“皇室敢对侯府下手,就等同于不要江山,他们怎么敢呢?”
“大哥,我要调兵!”谢珏重申。
“我也说服不了父亲。”谢璋为难,若是调兵,坐实了侯府拥兵自重,激化侯府和皇室的矛盾,这是镇北侯最不愿意的事。
“我不想拿侯府十几条人命,去赌宇文皇室敢不敢。”谢珏声音平静,“人心最不能赌,他真要疯了,谁也拦不住。”
正常人也猜不透疯子的想法。
谢璋抿唇,点了点头,“这事容我三思,我会寻机会和父亲谈一谈。”
凤妤悠悠转醒时,已近午时。头疼欲裂,蛇毒在她身体里蔓延,凤妤浑浑噩噩又噩梦连连,只能醒来得片刻安宁。
“阿妤……”凤姝惊喜地看着醒来的凤妤,张灵正给她加重药剂,凤妤后半夜就不断地出汗,锦被湿透。被毒蛇咬过的地方颜色也渐淡,蛇毒在她体内正慢慢地被清除,凤妤在天旋地转中,渐渐看清凤姝和苏月娇的脸。
“姐姐,母亲……”两人守着她一天一夜,虽疲倦不堪,却又惊喜万分,苏月娇怜爱地抚着她的脸,“阿妤受苦了,难不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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