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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萱因为对方的不知分寸而有些生气,正常人到别人家里做客都懂得最起码的礼数。她都不敢确定,苗艺佳是不是还动过她别的东西。
苗艺佳迟迟没开口,夏萱等得不耐烦了,皱起眉,气势有些凶地质问她:“你不解释一下吗?为什么在我的卧室里?你在里面睡觉?”
苗艺佳还是没说话,她往旁边挪了一步,手指摸着自己的脖子,眼睛看向别处,神情动作都透着不自然。
夏萱真是服了,她这是心虚吗?
“你……”
刚说出一个字,夏萱从敞开的门往里看,床上躺着一个人,离得远,又看不清脸,但通过身形,不难辨认出那是陈松白。
喉咙卡了一下,夏萱傻了,不可置信地后退。
苗艺佳的脸很白,这时候才显出惊慌,眨一眨眼,就有大颗晶莹的眼泪掉出来。她是属于清秀的长相,哭起来带几分孱弱,楚楚可怜。
夏萱仍不愿相信冲进脑子里的荒谬想法,他们是兄妹,表兄妹也是兄妹,怎么可能呢……应该是她想多了。
夏萱冲进卧室,陈松白睡得很死,呼吸声有些沉,像是喝多了酒。被子一角搭在身上,只穿着内裤。夏萱目光微闪,叫了好几声他都没醒过来。
门口,苗艺佳抽抽噎噎地说:“他、他喝醉了。”
听到她的声音,夏萱猛地回头,压下翻腾的恶心感:“你们,你们……”她胸脯起伏,那句话在唇齿间辗转,怎么也说不出口。
夏萱仍记得医生的嘱咐,保持心情舒畅,切忌情绪大起大落。从出生到现在,她已经做过几次手术,脆弱的心脏缝缝补补、破破烂烂,一直是家里人的拖累。当年家里出事,夏熙为了给她筹手术费,牺牲了那么多。
她闭眼做了几个深呼吸,跑去卫生间里接了盆冷水,丝毫不顾这么做会把床上的用具打湿,直接泼到陈松白脸上。
目睹这一幕的苗艺佳惊得失声,连哭泣都忘了,眼泪滑稽地挂在下眼睑。
陈松白被泼醒,头昏脑涨地挣扎着爬起来,甩了甩头,鼻子里呛进去水,他猛烈咳嗽几下,视线由浑浊到清明,夏萱灰白的脸落入眼中。
“……小萱?”他嗓音沙哑地喊了声。
夏萱手上脱力,盆掉在地上,她忍住泪意,嘴巴张合几次,声音艰涩:“不准备跟我说清楚?”
刚醒来,陈松白脑袋昏昏沉沉,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看了看夏萱,又看了看旁边衣着暴露的苗艺佳,脑中神经跳动。
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只穿了条内裤,陈松白扯过床上的夏凉被挡住自己的身体。夏凉被湿漉漉的,往下滴着水,总好过光着身体。
夏萱的视线落到床上,浅黄色的床单上有斑斑点点显眼的血迹,她突然眼前一阵发黑,那股恶心感压制不住,想吐。
陈松白的脸还湿着,眼神里满是茫然:“小萱,你……”
“你别叫我。”夏萱一脸麻木,指着苗艺佳,“你做了什么自己不清楚吗?”
陈松白摇头,听不懂她的话,苗艺佳却突然哭得很大声,嗓子都嘶哑了:“对不起……我不该……不该劝你喝酒。我也不知道会这样,该怎么办?”
她边哭边说,断断续续。
夏萱已经从她短短的话里脑补出事情的全貌,仅剩的一丝侥幸心理被击碎,不得不面对现实的荒诞。她咬住颤抖的嘴唇,粉红的唇色变得比脸色还要惨白,她像没知觉,直咬得嘴唇破开,血珠渗出来,嘴里尝到一股铁锈味。
陈松白眼睫乱颤,是慌张的表现,像听到了什么极为恐怖的故事。他直勾勾地审视着抽泣不止的苗艺佳:“你在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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