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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宋家女立了女户就不一样了,就算娶了她,日后这些东西也依旧在她的名下。
立了女户,又拜了让人惧怕的花婆婆为师,宋家玉善一下子从扶水县待嫁女子中的首席香饽饽,变成了避之不及的存在。
“唉,宋家玉善大概要嫁不出去了,宋秀才糊涂啊,这不是断了香火吗?”
宋玉善送花婆婆回了寿材铺,回来的路上,总有人看到她就摇头惋惜。
好些原来看到她就热情的不行,跟她打招呼,送这送那的人,在她看过去时也避开了她的目光。
如果宋玉善真是个刚及笄,不谙世事的小姑娘,或许会觉得失落,但她生有宿慧,如今这样的状态,倒让她乐的露出了小虎牙。
宋玉善大步穿过自家书局,从书局后院的小门,进入了宅院,见到自家父亲正坐在堂上:“父亲!”
“囡囡回来啦,什么事笑的这样开心?”宋焘招招手,让女儿来身边坐下。
宋玉善细数:“街头包子铺的王大娘今天没说要送我包子,也没有偶遇榆树村的许公子,卖花的罗小妹也没有夸我好看,代她哥哥向我送花……”
“他人对你的喜欢和热情忽然散去,囡囡不觉得被冷待了失落?“宋焘问。
“我高兴还来不及呢,他们哪里是喜欢我,分明是喜欢我们家的书局和作坊,既不是真心喜欢我这个人,那便没什么可留恋的,这样正好。”宋玉善说。
宋焘点点头,又问:“往日里向我表示有意结亲的人家都没了信,囡囡也不担心?”
“父亲,我现在一心只想跟着花婆婆习武,成为她那样有自保之力的人,到时候天下尽可去得,不比闺房情趣有意思的多?”
她从小所见所闻,女子所求确实大多就是得一有情郎、家庭和睦、子孙满堂。
若她不是生有宿慧,或许也会逐渐变成这样的人,但她不是。
她人微言轻,治愈不了别人的沉疴旧疾,但可以努力保护好自己。
也正是她急于寻找保护自己的方法,才注意到了花婆婆。
老人家住在街市,却有离群索居之感,且旁人无论男女老幼都不敢惹她。
宋玉善观察了好长一段时日,发现花婆婆看起来残疾,但是身手矫健,力量、速度都异于常人,比壮年男子都厉害。
因此她才想要拜师习武,足足求了老人家几年,今年才松口,昨日才拜师成功。
“好好好,男儿志在四方,我们囡囡也不输男儿!”宋焘很是欣慰:“你就好好跟花婆婆学,她虽看起来阴郁危险,但自我认识她起,就从未主动伤害过别人,有不对付的人求上门去,她也依旧会帮忙,人们只不过把对死亡的畏惧转移到了她身上罢了。”
“女儿知道的,婆婆最是嘴硬心软,还特别护短。”宋玉善想到花婆婆就会心一笑。
当初她死皮赖脸的去拜师,婆婆表现的十分冷酷,毫不犹豫就拒绝了,她的任何好意婆婆都反应了了,但是有一天傍晚,暴雨突至,天黑的也比往日早,婆婆却亲自把她送回了桂花巷,并让她以后只许中午时分去,不是担心她一个十几岁的女娃,冒雨抹黑回去有危险是什么?
自那以后,她就一点就不怕花婆婆了。
“那为父就放心了,有花婆婆在,囡囡也不会被人欺负了。”宋焘说。
宋玉善总觉得父亲这话怪怪的:“有您在,别人看您的面子,也不会欺负我的。”
宋焘摇了摇头:“父母总是不能陪伴子女一辈子的,还记得你小时候父亲给你讲的考城隍的故事吗?”
宋玉善不知道父亲为何突然提起这个,但还是点了点头:“记得,说有一秀才,病中入梦去考试,作下‘有心为善,虽善不赏;无心为恶,虽恶不罚’公文,诸神传赞,得为城隍。”
“‘有心为善,虽善不赏;无心为恶,虽恶不罚’,囡囡要记住这句话,”宋焘语重心长的说,“你自小聪慧,又生有异象,衔玉而生,确有不凡,为父相信你能有所成就,但善有善报,无论何时何地,何种身份地位,都切勿随心所欲,记得多做阴功,多积累功德,才能福报深厚,为父给你取名为玉善,便是此意。”
“女儿知晓了,”宋玉善垂首,“可惜那小玉印不知道去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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