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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墨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略微带着一丝苦笑的向着赖鸿煊望了一眼,开口轻声的说道:“没有想到,竟然这么快就被大哥你给看穿了,我已经咬破了山河院独有的药丸,就藏在我得牙齿之中,下次大哥在抓住了山河院的弟子,一定要先将他们的牙齿全都打掉,不然的话,只怕不可能抓到什么活口。“为什么?我没有说过要你死,我没有说过。”赖鸿煊不由得已经整个人泪流满面,双手抓着宗墨的肩头,不住的摇动着,口中喃喃的呼唤着,哽咽了一下,又恶狠狠的骂道:“你究竟想要怎么样,就这样去了,难道你以为你就能够还掉欠我的了么?不可能,我要你活着,活着还给我。”
宗墨苦笑了一声,一丝鲜血从他的嘴角溢了出来,盯着赖鸿煊开口轻声的说道:“赖大哥,从你进来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你不想杀我,我知道,你一定不会杀我,可是我不能活着,我没有选择,我只能如此,今生兄弟,来生再还你们的恩情吧。”
“有什么没有选择的,你是一个懦夫,只要你愿意,你就可以留下来,你为什么非要如此,难道死了能够逃避一切么?”赖鸿煊望着宗墨那渐渐变得苍白的面容,怒声的喝骂着,声音却已经有些含混不清了起来,似乎受到了极大的打击。
“师傅带我恩重如山,十六年的教导,我如何能够背弃山河院,只是我知道,你们才是真正的带我好得人,可惜了,宗墨终究还是山河院的宗墨,死了,对我来说,或许才是一种真正的解脱,毕竟死了之后,我便不用在连做梦的时候,都生怕自己说出了梦话来,灵魂之中活着两个自己。”宗墨说着,声音越来越低了下去,渐渐的,已经变得几不可闻。
“五弟。”赖鸿煊不由得抱紧了宗墨,泪流满面的叫道:“你怎么这么傻,这么的傻,我们在一起,又有什么不好呢,你为什么要如此呢。”赖鸿煊的脑海之中,猛然的浮现出了过去的种种,一切的一切,恍如隔世一般的。
“赖大哥,你要小心,小心神机院……”宗墨的话还没有说完,整个人猛然的一颤,又喷出了一口的鲜血来,将赖鸿煊的白衣染的通红一片,将头靠在了赖鸿煊的肩头,渐渐的没有了呼吸的声音。
“五弟。”赖鸿煊仰天长啸了一声,抱着宗墨的尸体坐在了地上,整个人的脑海一片的空白,竟然不知道自己应该在做些什么才好了,只是紧紧的将宗墨的尸体抱在了自己的怀中,口中轻声的唱到:“遥想当日天地间,唯有我辈任纵横,他便青山人为老……”
唱着,赖鸿煊的声音渐渐的低沉了下去,双目之中落下了两行的血泪来,不再言语,整个人便如傀儡一般的坐在了那里。
门帘一动,柯甯缓步的走了进来,伸出手来,轻轻的将手放在了赖鸿煊的肩头,开口轻声的说道:“哥哥,生死无常,你又何必如此痛哭?若是我死了,我也不希望你哭的这般的伤心难过,宗墨的心中,你始终都是他最为敬重的赖大哥,你这个模样,怎么能够让他含笑九泉呢?”
赖鸿煊缓缓的抬起了头来,向着柯甯望了一眼,脸颊之上那血泪留下的痕迹,在赖鸿煊那苍白的面容之上,显得更加的触目惊心,过了良久,赖鸿煊才缓缓的站了起来,擦干了自己脸上的泪水,向着柯甯微微的点了点头,抱着宗墨的尸体缓缓的走了出去。
夜……
风轻轻的吹过了天际,漫天的星斗闪耀,赖鸿煊一个人缓缓的站在了一处小小的山坡之上,目光望着对面辛城的方向,过了良久,长长的叹息了一声,月光下他那白色的身影,被照得愈发的光彩照人。
“哥哥,你在想什么?”柯甯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的出现在了赖鸿煊的背后,向着赖鸿煊开口轻声的问了一句,原来赖鸿煊将宗墨的尸体安葬了之后,便一个人躲到了这里来,已经站了快整整的一天了,柯甯本来不想来打扰赖鸿煊,但是知道如今赖鸿煊心中痛哭,这样下去,只怕极为的伤身,唯有长叹了一声,缓步的向着赖鸿煊走了过来,想要劝慰一下赖鸿煊,到了近前,终究还是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唯有长叹了一声,开口向着赖鸿煊轻声的问了一句。
“我在看这天上的星辰。”赖鸿煊回过了身来,向着柯甯微微的笑了一下,似乎又恢复成了当年那个天之骄子赖鸿煊,没有了丝毫的白天的时候那副颓废伤心的模样,只是眼神之中藏着那淡淡的忧伤,似乎回荡在了整个的天地之中,便是柯甯,也不由的觉得自己的心中被这忧伤所感染,几乎就要落下泪水来。
“骗人,白天的时候,难不成这天上也有星辰的么?”柯甯微微的一笑,开口向着赖鸿煊轻声的说了一句,她想要改变一下气氛,实在是不愿意看到赖鸿煊如今的这副模样,故意的做出了一副的笑容来。
“有的,只要你想要看,天空之中随时都有星辰,傻妹妹,星辰属于我们每一个人,而不属于夜空,你身为人间的执法者,难不成连这都不明白么?”赖鸿煊微微的一笑,开口向着柯甯轻声的说道,顿了一下,伸出了手来,向着天空之中指了过来,开口轻声的说道:“你看,那颗是我,那颗是你,还有姬祈佑,还有六弟和五弟……”
“死人是没有星辰的。”柯甯终于无法在忍受赖鸿煊的这副模样,不由得开口向着赖鸿煊沉声的说了一句,踏前一步,伸手抓过了赖鸿煊的衣襟,开口高声的喝道:“赖鸿煊,你清醒一些,你清醒一些,死人是没有星辰的,死人是永远也不会回来的。”
“那么那又是什么呢?”赖鸿煊轻轻的伸出了手来,抓住了柯甯的手,阻止她在拼命的摇晃自己,腾出了一只手来,又向着虚空之中指了一下,目光之中闪烁着一阵激动的光芒,说不出的奇怪。
“那是……”柯甯忿忿的抬起了头来,向着虚空之中望了过去,却猛然的愣住了,虚空之中,那属于宗墨和晋鹏的本名星辰,原本应该消逝的星辰,竟然就在那里,散发出了淡淡的光芒来……
“怎么会这样的?”柯甯精通星算之数,了解星辰变换,但是这等事情,却是从来也没有出现过的,现在竟然就在她的眼前发生了,柯甯愣在了那里,竟然一时之间也不知道究竟应该说些什么才好了……
“轰隆隆……”虚空之中猛然的响起了一个炸雷来,紧接着,虚空之中所有的星辰,竟然一起放出了万丈的光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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