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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已暗,他在屋顶身轻如燕,轻而易举便避开院中侍卫。
司曹癸蹲在屋脊上,一边悄悄打量着红叶别院的方位,一边脱下外衫,反过来重新披在身上,灰色布衣顿时成了黑色的夜行衣。
几个呼吸后,他一路踩着灰瓦摸向最大的一处宅院。
刚到此处,他便看见太子随从拿着一本赭黄色文书进来,往正屋里走去。
片刻后,又空着手出来。
司曹癸趴在房檐处,待随从走远,双手勾住房檐翻身而下,轻如鸿羽,没发出一点声响。他贴在正屋门上听了片刻,这才小心推开房门进屋后反手合拢门叶。
那封圣旨就静静搁在桌案上。
司曹癸走到桌前,正当此时,他忽然向后闪躲,一柄飞刀从房梁上激射而下,穿过他方才所站之处,钉在了圣旨上。
司曹癸回头看去,却见房梁上悄无声息的蹲着一名年轻汉子,面色冷峻:“何方宵小,敢来窥探殿下卧房?”
说话间,年轻汉子如夜枭般扑下,一掌按向司曹癸面门,身形快若鬼魅。
可司曹癸更快。
他一跃而起,拧身一脚向对方面门。
扑下的年轻汉子面色一变,双臂挡在面前硬接下这一脚,整个人被这一脚巨力踢回空中,后背重重撞在房梁上,连粗重的房梁都发出木裂声响。
年轻汉子一口鲜血喷出,赶忙双腿勾住房梁,如一条巨蟒似的翻身藏在房梁上的阴影里。
哚的一声,一柄短刀钉在他方才撞击的房梁处,刀柄颤抖嗡鸣。只要再慢一息,这短刀便要钉进他心口。
“你到底是什么人?”年轻汉子惊疑不定的往房梁下看去,却见下面只有破碎的窗户,司曹癸已不知去向。
年轻汉子从房梁上一跃而下,如燕子般纵身飞出窗户,想要继续追索司曹癸。
可他才刚跃出窗户,正看见司曹癸侧身躲在窗户外,冷冷的看着自己。
不好!
对方竟然没走!
……
……
筵席间,福王往嘴里塞了一块羊肉,一边咀嚼一边好奇道:“太子殿下怎么不说话?难不成有什么难言之隐?”
太子深深吸了口气:“倒也没什么难言之隐,圣旨里说,小小番邦‘暹罗’拒不朝贡杀我宁朝使节意欲谋反。交趾布政使羊旬率‘安南国’八千精锐平叛,灭暹罗两万精兵正将暹罗国王押解进京。”
此话一出,陈迹心中忽然有一块石头落地。
不是高丽大捷。
太子再次开口,朗声道:“陛下有旨,本次春狩夺魁者,封正五品县子爵位,岁禄四百石,赐麒麟玉带,可御前带刀行走。今四海扰攘之时,诸君正当借春狩射猎,示武于天下。”
羊羊等人面色一变,宁朝已数十年没有封过宗室之外的爵位了,外姓爵位只剩下一位世袭的英国公和三位侯爷。
此次封赏虽只是个“县子爵”,但只要有了爵位,便是犯了死罪,阉党也不能再“先斩后奏”,得奏请陛下,削了爵位才能入罪。
福王摸着下巴,饶有兴致道:“羊旬乃真国士,用番邦的兵打赢了谋逆的番邦,足以名留青史,难怪父皇龙颜大悦……”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呼喊声:“有刺客!”
宾客皆惊。
太子豁然起身,筵席旁的侍卫迅速聚拢,将他拱卫其中。
周旷亦离开桌案,闪身到福王身边,手持铁胎弓警惕看向四周。
此时,一名太子随从匆匆跑进来禀告道:“太子殿下,右司卫遭了歹人毒手,卑职发现时右司卫大人业已气绝,胸前塌下去一个大坑。”
福王挑挑眉毛:“可不是我干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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