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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过十月,气温嗖嗖嗖的往下降。
一夜降温,人人都将压箱底的棉袄翻出来,裹在身上。
甲乙丙三个大牢,一晚上下来死了好几个人。
抬出去的时候,都硬邦邦的。
陈观楼下大牢巡视。
龚大人披着棉絮,正哆嗦着看书。
“这是怎么回事?你家侄儿没给你送棉衣?太不像话了。”
“陈狱丞误会了,非是我侄儿没送棉衣,而是他人不在京城,亲自押送一批货出远门。下面的人估摸太忙了,还没来得及准备。”
“就算你侄儿不在京城,也该提前交代好给你置办棉衣棉裤还有棉被。来个人,去龚家问一声,龚大人他们到底管不管?”
陈观楼吩咐下去,自有狱卒跑腿。
牢房嘛,纯靠官府准备的那点薄薄的棉被棉服,是很难熬过严寒的冬季。更何况牢房一半在地底,潮气湿气……
“多谢陈狱丞关怀,=老夫感激不尽。”龚大人拢了拢身上的棉絮。
陈观楼实在是瞧不下去,又命人给龚大人添了一件天牢标配的棉服,很薄,勉强能起点作用。
“虽说是用黑心棉做的,好歹能御寒。你先将就着穿,等你家下人送来棉服就好了。”
龚大人嘿嘿一笑,“不黑心,不黑心,能御寒就行。”
“那棉花都是血。”
干涸的血,没人清洗,拆了晒一晒重新缝补,就是一件的“新”的棉服。更有甚者,根本不晒。
就比如隔壁诏狱的棉服,肯定是不晒的,衣服上散发着霉味各种臭味。
天牢这边情况稍微好点。年年夏天,都要将冬季御寒衣物拿出来暴晒数天。这都是陈观楼当狱丞后,定下的规矩。
以前,天牢跟诏狱一个德行,都是叫花子做派,能用就成。霉不霉臭不臭有没有血都无所谓。
陈观楼受不了,就算不要求干净到一尘不染,好歹去去霉味,就当是为了大家的身心健康。
人在天牢,龚大人丝毫不嫌弃。他已经是二进宫,对于天牢的环境,他适应良好。天牢的棉服穿在身上,自在得很。
只要冻不死,迟早会有翻身的一天。
“听说宫里头又添了一位皇子。”龚大人八卦道。
陈观楼笑起来,“龚大人,你消息够灵通的。”
“陛下喜得麟儿,你猜是否会大赦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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