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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贵忍痛道:“公子,二老爷与夫人密谋时小人也在场。二老爷许诺杀你为问孝公子报仇,若此事做成,夫人便要自己吞毒离世,还要交出陈礼钦账册……啊!”
二刀又拔了一枚指甲。
王贵痛哭流涕道:“别拔了别拔了,小人说的句句实情……啊!”
王贵痛得死去活来,口不择言的将自己知道的事情,竹筒倒豆子似的全都说出来:“陈礼钦所收贿赂约有三万两银子,这些事都被梁氏记下,就藏在石碑胡同的宅子里。梁氏这些年偷偷给娘家送了一万两千两银子,梁氏的哥哥来洛城做客时,在赌坊里输了八千两银子。陈问孝在洛城养了两名姬妾,他还使两名丫鬟怀了他的骨肉,梁氏都命我送去打胎药给打掉了……”
袍哥用小拇指挠了挠头皮:“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他心知,王贵说到这份上,实是没别的可说了。
可他与陈迹皆是手硬心黑之人,硬是等到二刀将王贵手指甲、脚指甲尽数拔完,才相视一眼:“应该就知道这么些了。”
陈迹重新蹲下,凝视着王贵,皱眉道:“你手里没有陈礼治的把柄?”
王贵大汗淋漓:“您也知二老爷秉性,若我手中真有他把柄,他怎会容我活到今日?他杀小人,无非是生性多疑而已。公子您别杀我,我对您还有用,我可以把三房的所有财物都给您理出来……”
陈迹默默思索。
是了,陈礼治杀王贵,只是宁杀错、不放过。
可这么一来,王贵便不能作为关键人证,即便送进诏狱也可以被人驳为“一面之词”,伤不了陈礼治的筋骨。
好不容易找到的人,竟没有半点用处。
留不留王贵?
院子安静下来,袍哥也没打搅陈迹沉思。
片刻后,陈迹抬头对袍哥说道:“劳烦袍哥亲自走一趟,去正阳门大街旁的那条小巷里,给主事之人说,我要旁人都知道我藏了个人,他知道该怎么做。”
袍哥转身离去,再回来已是半个时辰之后,连八百声暮鼓都敲尽了。
夜幕中,张家死士随袍哥蒙面进来,手里拎着麻袋,看向陈迹:“藏谁?”
陈迹指了指地上的王贵:“他。”
张家死士又问:“藏多久?”
陈迹思索片刻:“十日。”
“能不能死?”
“可以死。”
“懂了。”
张家死士干脆利落的展开麻袋,兜头将王贵装在其中,而后看向陈迹:“再找五人来。”
陈迹看向袍哥:“挑五个信得过的把棍来。”
袍哥喊来五人,也被张家死士一一套进麻袋里。
趁着张家死士用麻绳捆住麻袋的间隙,陈迹忽然问道:“近来可曾见过你家主人?”
张家死士瞥他一眼:“我等只管做事,其余的,公子莫要多问。”
陈迹笑了笑:“行,多谢。”
张家死士扛着六只麻袋出门,分别装上六架马车,驶出宝鸡巷后各奔东西。死士总共来了二十余人,六人驾车,其余的全都跟在车旁护卫。
待张家死士离去,袍哥略微感慨:“你我想要养出这等死士,怕是要耗十年之功,这便是底蕴的差距,不过你若能和张二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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