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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拉的目光从乘风的脸上掠过,落在那位拎着赫尔墨斯的身影上,顿住。
那人的面色虽然沾了些尘霜,可那张曾在水晶球里砸伤阿瑞斯、击飞赫拉克洛斯的脸,如何能忘?
“是你!你竟从叹息之墙逃了出来?”
她的眉头蹙起,突然想起冥王哈迪斯匆匆离开的身影。
“叫我齐天大圣至尊玉!”
至尊玉嘴角斜斜一勾,拎着赫尔墨斯后颈的手随意一松。
奥林匹斯最快的信使,像一滩烂泥般软倒在地,大口喘息,脸色惨白如纸。
“这厮!”
至尊玉的声音在大殿里格外清晰,带着点玩味的讥诮,“不跪迎俺老孙大驾,还敢挡乘风兄弟的路。若非兄弟心慈,一棒子下去,早送他轮回了。”
说着,他收了金箍棒,拍了拍手,笑眯眯地看向病床上,正在冲他瞪眼睛的战神阿瑞斯。
原本,他不会这么安静。
只是来的路上,乘风已向他告知,雷霆之锤已经寻到,不必再节外生枝。
因此,他未再去问宙斯是谁?只是看向那双对他充满了恶意的眼睛。
他当然认识这双眼睛,当初与他那石破天惊的一战,至今仍记忆犹新。
现今,看到他仍躺在病床上,身上那些被自己亲手撕裂的伤口还缠着绷带,至尊玉心中暗爽不已。
指尖轻轻摩挲着青衫袖口,他的语气像在闲谈,眼底却藏着抹揶揄。
“战神是吧!你这般看老孙,莫不是还记挂着当初那一战?”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阿瑞斯渗血的绷带,笑意更深。
“看这模样,怕是还没痊愈?也罢,等你养好了身子,若还想再分个高低,老孙随时奉陪。”
“你……”
阿瑞斯气得浑身发抖,肩甲的绷带“嘶啦”一声彻底断裂,尚未恢复的伤口再度崩开。
他咬了咬牙,强撑着身体想要从床上站起,却是力不从心。
“够了!”
宙斯的声音在大殿里响起,不是怒雷,而是沉入水底的闷响。
那是一个自尊几乎被诛灭后,只能勉力维持神王体面的声线。
他缓缓抬手,像是在压制阿瑞斯,又像是在压制自己心中某种正要冲出口的羞愤。
阿瑞斯顿住。
那一瞬间,像被抽去了筋骨,只能颓然靠回床榻。
血从伤口中一点点渗出,无声地蔓延,在白褥上绽开一朵朵绝望的花。
虽有不甘,虽有愤怒,但也知道,不是眼前之人的对手。
更何况,重伤未愈。
而那人的身边,还站着一位连神王都心存忌惮的白衣。
他闭上眼,牙关紧咬。
大殿里静极了。
只是这安静,不是神王震慑诸神的尊威。
而是那抹白衣来客的降临,他让所有的声音都变得渺小。
宙斯垂下目光,看向乘风。
那双眼里,没有雷霆,只有深深的无奈。
“乘风,这是奥林匹斯,不是你的和平山庄。”
话出口的刹那,他自己也听出来了,这不像警告,倒像是自我的说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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