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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怀安松开手,垂下眼睫:“从我出宫门的那一刻起,我便没想过以后。”
气氛默了片刻,袁沃瑾转身半蹲至他面前:“杀母夺父之仇,你便一点也不恨他吗?”
楚怀安抬眸看他:“不知将军说的是哪一位。”
袁沃瑾顿了顿,而后答道:“你的王弟,楚怀瑜。”
楚怀安复又垂睫:“母之过,岂能及子。”
母之过,岂能及子。
袁沃瑾不由淡哂:“端王殿下倒是大度,就是不知是真心实意,还是虚情假意,忍辱负重。”
楚怀安并不在意他话中的讽意:“随你怎么想。”
袁沃瑾再次起身,恢复正色:“你在此处藏好自己,明日午时一刻若我回不来,我会叫人送你去天佛山。”
说罢转身出了破庙,牵着马缰翻身上马,不刻便消失在雨夜中。
……
一路纵马临至皇城,远远见着紧闭的城门,袁沃瑾弃了马,撕下一片裙布做蒙面遮住口鼻,寻着一处守卫松懈之处,以短匕为楔,攀墙而上,避巡逻而走,直入城内。
亥时末刻,城内商铺皆已紧闭,玄明湖畔一家药铺却还亮着灯,袁沃瑾近身药铺不远处的巷子,暗中观察,不多久便见几名宦官模样装扮的男子从里而出,随后上了马车驱向宫内。
待马车远去,他才现身钻进药铺。
药铺掌柜也没看来人,低头收着账本:“关门了,公子明日再来吧。”
袁沃瑾走近柜台,拉下脸上面布:“姑娘可还记得在下。”
那掌柜闻声抬头,看了好一会儿才从他湿漉的发丝中认出他的模样:“公子,是你。”
袁沃瑾点了一个头,而后觑一眼屋外,凑近柜台低声问:“方才那些人来抓什么药?”
女子有些为难,他便道:“实不相瞒,舍弟在宫中当值,听闻近日染了风寒,却不肯告知家中让家母担忧,因此适才瞧见这连夜来抓药的宫人,便唯恐舍弟染疾,叫人暗中……”
他故不点明,同女子暗示。
女子明白了他的意思,宽慰道:“公子多虑了,是宫里那位……”
说到一半她换言之:“总之是一些止血止咳的药,是治病的。”
见她转身想走,袁沃瑾抓住她的手腕:“宫里那位怎么了?”
不待女子回答,他又道:“姑娘既知详细,想必与宫中关系不浅,在下敢以性命担保,绝无谋害之心,实属……实属担忧舍弟安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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