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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可能随随便便过去吧?但砂金确实和以前一模一样,硬要说变化,只有他比上次见面时瘦了些,难道真没事?衣服虽然干净,但不合身,大了好多,过长的袖子被挽起来,看来是那个男人借给他衣服
“先别说其他的,把衣服换了。”她拿出准备好的衣服,丢给他。砂金乖乖换上,脱衣服时,他身上还是有伤,不算轻伤,但也没有严重到致命,看来卡芙卡的处理只在表面功夫。算了,照姐姐这敷衍的态度,能处理就已经很好了
她拿过换下的衣服,直接扔进垃圾桶,看到它们躺在垃圾桶里,心情顿时好很多,这才是它们该呆的地方。她讨厌那个人,看到衣服都觉得晦气,一想到他曾穿着这件衣服和姐姐做爱,浑身都不自在。星又突然想到,姐姐对砂金的态度大概和她对刃差不多,但以卡芙卡激进的做事方式,可不仅仅是扔件衣服那么简单,最好不要让他们两个独处,不然但砂金来这前一直和姐姐呆在一起,星顿时有点担心这期间是否发生过什么,但目前,至少从外表看,姐姐意外地很安分
星回去继续盯他,换作以前,砂金该用他轻浮的语气开玩笑,比如“朋友,你这么热烈得看我,是对我感兴趣吗?”现在他没有,虽然他觉察到了星的视线,却没做出反应,只保持着一贯的笑容,任凭她的视角长时间停留在自己身上
星意识到,她不该只关注边边角角的细节,虽然细节能反映出不易察觉的内容,但也会忽视整体的判断,让结论偏差。就像没看过某本书,只零零散散从他人口中得知书中的字词,无论如何勤奋获取,却永远无法得知书的全貌
于是她收回视线,视线不再只在他身上的部分与部分间移动,转而将他整个人收在眼中,然后心里惊叹,为什么自己刚才没注意到如此显而易见的变化。砂金的音容相貌和之前无异,但他现在给人的感觉和过去大不相同
尸体?
不是某个糟糕比喻,这是她的第一感受。现在星想立即出门,追上卡芙卡,质问她是不是在恶作剧。面前的人的确像一个死物,被看不见的丝线牵引着动作,掌控的人一定技术高超,竟然让他的动作自然得像人一样。但卡芙卡能将丝线操纵得这么厉害吗?让尸体开口说话,眼球转动,胸膛随着呼吸微微起伏?
星看着他无光的眼睛,他的眼睛一直都是无光的,但现在又不一样,以前她至少能从砂金身上感受到人性的色彩,他会谈判,做点事,会在不经意间流露出情感,能让人觉得他是个活着的人。但现在没有,面前只有个徒有外表,内在中空的躯壳,把全部力气用在维持外在的伪装,即便如此,也没让它保持完整,部分地方已经碎裂了。他的礼貌,他的反应,他的一举一动,像一串设定好的机械程序,不是他的主动动作,而是源自过去日复一日的肌肉记忆
她已经想象到卡芙卡的心路历程,就像某些路边摊骗局,摊主会拼起来一个破碎的花瓶,只要别人拿起就碎成块,被迫赔钱,最好的应对是不要碰。她估计也是类似的想法,乱动把人弄坏会被妹妹责怪,干脆就把整个烂摊子原封不动移交,之后发生什么都与她无关
嗯?等等?眼睛?
他的眼睛不对劲,右眼比左眼的瞳色暗淡一些。星整个人凑上前,以一个极近的距离盯着他的右眼看。发现那只眼睛的瞳孔是散的,不会随着视焦的改变而缩放。当砂金看向她时,左眼很正常,但右眼的转动稍显迟滞,当然,这些异样不仔细看是注意不到的
这个发现让她全身发寒,全身冒出鸡皮疙瘩,一个可怕的念头在脑中升起:他的右眼被人挖去了,现在这个是卡芙卡为美观放进去的装饰品
它精细的制作技术,以及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完成,星已经猜到出自谁之手,原来银狼还会做这种东西
砂金对此一句话也没有,仿佛对他而言是件不值一提的小事。但星表现得如此在意,他必须解释:
“这个啊?没关系的,一点微不足道的代价罢了。仅是这种程度,都可以用温柔来形容。”他笑了笑,很轻松,仿佛在谈论与他无关的东西
星有一种怪异的感觉,不只砂金,卡芙卡也是,他们自始至终没有提到眼睛的事,表现得也无所谓,对他们而言,这件事好像真的小得不能再小。整个房子弥漫起一股诡异的氛围,只有对此感到震惊的星才是他们中的异类。
就算告诉自己,太吓人了,不能这么算了。见他们这样,她又忍不住怀疑,也许自己真的在大惊小怪,那片混乱的地方每天发生难以想象的惨案,自己了解不多,而卡芙卡和砂金熟悉那里,他们的态度才是决定性的。也许在那里,这真的是普通的小事吧,也许也许吧,她不知道
被两种截然不同的观点拉扯,除了让自己思维混乱外,得不出有用结果。最后她干脆选择最简单的解决办法,不思考,强行无视不对劲的地方,跟着从众心理融入环境。星让自己接受他的说辞,没错,这没什么可纠结的,结束这个话题吧。接着又想起卡芙卡交给她的项圈,起身把它捞过来
一个皮革项圈,没什么特别的,中间系着的金属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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