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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望书赶到主院的时候,还不够一盏茶的功夫。
李氏连牙都还没有刷,更别提梳洗了过来劝劝自己的夫君,拯救未来女婿了。
刚走到门口,便听到屋子里头一阵摔盆子摔碗的声音。
院子里空闹闹的,下人们都远远的躲开了。显然里头两位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今日你听了他们的壁角,明儿个他们让你没地儿下脚。
陈清谏那嗓子一开,像极了发现午休的时候,班上的学生还在球场踢足球的班主任,那是一通狂吼,“全城人都说,你是个不着调的!我只当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虽然你生得……但有你父亲的根在,能糟糕到哪里去!今日一瞧,简直比传言有过之而无不及!官家指婚,我无话可言。可是你……可是你……”
陈清谏的声音发颤,可见已经是怒极!
在屋外听壁角的陈望书赶忙冲了进去,她阿爹摔杯子归摔杯子,万一一个不走运,那瓷片渣子把颜玦的脸给划拉了,那她岂不是要再谋划一场退婚!
太累了!
“阿爹!”
颜玦抹了一把脸,可怜巴巴的回过头去,陈望书那张干净的小脸,简直就是一场及时雨。
他以前不懂什么叫久旱逢甘霖,现在懂了。
他这老岳父,实在是太凶恶了,简直就是书院里最灭绝人性的夫子!
颜玦想着,抖了抖,将身上重得要命的金条挪了个位置,轻轻地放在了地上,发自内心的雀跃的唤了一声,“县主!”
陈望书清了清嗓子,“女儿听闻阿爹回来了,这不着急过来,不想颜小公爷也在。一大清早的,阿爹怎么发这么大的火!”
她说着,给陈清谏倒了一杯新茶,又板着脸对着颜玦说道,“小公爷这是做甚?我们陈家乃是书香门第,你明晃晃的背着这等黄白之物上门……”
颜玦背来的那金条,说它是金条,简直是抬举金条了!这分明就是一颗金光闪闪的摇钱树啊!撇开它金灿灿惹人爱的样子不谈,它长得同陈望书院子里那根爱出墙的红杏,没有太大的区别。
就是没有叶子,显得有些刺拉拉的,是以让人一瞧便想到了负荆请罪四个大字。
陈望书有些遗憾,若是长了叶子,他日落了难,就揪下一片来,落了难,又揪下一片来,当做传家宝传下去,够子子孙孙一直落难的……
这恶俗的铜臭味,她是喜欢极了!可陈清谏是什么人物?陈家是什么门第?
那是餐风饮露,饿得面黄肌瘦了,还自夸老子两袖清风正在辟谷,转天就要升仙的面子大过天的书香世家啊!
陈望书刚想着,就觉得自己的脸疼了起来。
只听得陈清谏骂道:“他若是真背着一根金树登了门,我还能当他是重视我女儿,夸他一句,留下权当是聘礼了!”
爹!你不应该骂上一句俗气吗!
不对,那陈清谏生的那门子气?
“你说你不懂,便不要跳脱,老老实实的不好么?你可知晓这是什么?这是墓葬品,你带着这个登我家门,意欲何为?”
颜玦大惊,蹲下去瞅着那棵发财树看了又看,怎么看它都带着吉祥富贵与喜气,哪里有半点像是陪葬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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