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狡黠的狐狸,「你身体很好,却总故意咳嗽;爱读诗书杂谈,却总费时于画画上;至于古琴——」
他蓦地攥住我的手,不怒自威。
我料想他十四岁坐上太子之位时,便该是这样精明的模样,「听你父亲说,你自小是宁拉弓不拨弦的性子。既有百步穿杨的功夫,明年秋猎时可要与朕好好比试一回。」
我嘴皮子利索了一辈子,这一刻终究是失语了。
我怔了很久,久到一脸凶相的褚瑜忍不住「噗嗤」一笑,指着我另一只手里的山药羹问:「脸都吓白了,好吃的却不放手?」
吓得我抱起来又往嘴里多扒拉了几下。
死也要做饱死鬼啊,不吃白不吃。
何况这还是温妃只给她爹做过的珍馐,岂不是等同于我死前也享受了一回正二品朝廷命官的待遇?
13
许是瞧我吓坏了,褚瑜忙正色道:「朕知已故先皇后一直是你的心病,朕今日说这些话,便是来解你心结的。」
「朕可不是来治你欺君之罪的。」
什么叫你知道?还一直?那这么些日子,我是演给我自己看的吗?
我一时又羞又气,把碗摔进褚瑜怀里,几乎是带着哭腔质问他:「咱们喝了那么多场酒啊!到头来皇上你拿我当猴耍?所以推心置腹的只有我自己吗?」
「你装先皇后骗朕,算得什么推心置腹?」褚瑜也委屈上了,摇着脑袋叹气,发间明黄的穗子扫在了我脖颈上。
说得也对。
如是,我瞬间心平气和了。这波不亏。
于是我捡回碗,又吃了起来,并嘱咐褚瑜留几个大虾给我,别都吃完了。
褚瑜无语到咬唇,终究只是无可奈何地摸摸我的脑袋,要我慢点吃。
他说全天下的好吃的都留给我。
他说等我养好了身子,天天陪我猪蹄下酒。
微雨漫入夜色,那晚在褚瑜温和的解释里,我才知晓了前因后果。
我以为我在扮猪吃老虎,原来是被这个笑起来和小兔子似的老狐狸拿捏了!
褚瑜说,他其实对先皇后并没甚的印象。
他十四岁入主东宫、十八岁协理国政,二十岁及冠之礼的当天,先皇一并给他安排了这样一位陌生的太子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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