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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勘印房夹壁墙里发现了死尸,施工被暂时中止了。
杨沅赶到枢密院,找到“雀字房”拥挤不堪的签押房里一问,袁成举悄悄告诉他,鉴于“雀字房”眼下事务不多,办公场所又过于拥挤,刘承旨“摸鱼了”,现在在家里呢。
杨沅了然,也不说破,便又往刘府赶。
离开枢密院大门时,门房老秦只是冲他呲牙一笑,却并没有像平常一样凑上来说说话。
虽然大家并不觉得杨沅抓捕张宓有什么问题,甚至私下里对此事津津乐道,但是一见杨沅,大家还是会本能地保持一定的距离。
这不是因为和张宓产生了共情,有了同仇敌忾之意,而是单纯地对一个有能力猎捕他的人,所产生的本能的戒备。
因此,就连一向对杨沅很殷勤的门房老秦都保持了距离,看在眼中的人都觉得理所当然,正该如此。
不过,只有老秦和杨沅心知肚明,这只是因为杨沅已经对老秦的儿孙做好了安排的缘故。
杨沅罚过不隔夜,赏功也是毫不拖沓,在他从老秦口中问到想要的消息次日,就让鹿溪给老秦的儿孙安排好了去处。
门房老秦现在对杨沅不知有多感恩戴德,可是恰因为有了这样亲近的关系,反而在人前刻意疏远了些。
这是担心二人之间的私密关系被人发现的一种本能反应。
这种本能,体现在男女关系上时更是如此。
如果一对男女有了特殊关系,限于某些客观条件,这种关系又是不能公开的,两人在人前相遇时,甚至会表现的比正常关系的一对男女还要客气、更加疏远。
比如,刘婉容。
杨沅来了刘府!
刘婉容知道以后,抓心挠肝,坐立不安。
她和杨沅私下相见的时间有限,如今又是恋奸情……,又是如胶似膝的时候,如果没机会相见也就罢了,可人就在她家,那叫人如何忍耐得住?
这一点她就比不上李师师,李师师那么率性的人,如果觉得不适合在这种场合下相见,她就不见;如果想见,她就不在乎别人有什么看法,那就去见,洒脱的很。
但,刘婉容从小所受的礼教教化,使得她很难鼓起勇气做出那么冒昧的事来。
这时候,她的“及时雨”来了。
“六姐,二郎到府上来了呢,坊间有许多二郎被困北国时的奇闻逸事,如今正主儿来了,咱们一起去见见呀,正好听他当面说说。”
好人呐!
刘婉容一把执住了玉腰奴的手,心中感激不尽。
她决定了,不管是小弟以后娶的正妻性格凶悍,亦或是小弟见异思迁冷落了玉腰,她都一定要维护这个女子,绝不叫她受了委屈。
“好,我们这就……,你先等等,我去稍作打扮,以免在二郎面前失礼。”
刘婉容说着,便一阵烟儿地飘进了内室。
玉腰奴看着她急急消失的倩影,轻轻叹息了一声。
方才看见刘婉容那刹那之间,如牡丹花开的惊喜之色,她就心中笃定了,果然啊,六姐这是暗恋了人家二郎。
唉,你喜欢了谁不好,为什么偏偏要喜欢二郎呢,人家在仕途上正是一片光明,而你曾经的身份……
造孽啊!
……
刘府后宅,一座轩厅。
杨沅和刘商秋在厅中坐着,桌上两盏茶,四碟干果蜜饯。
刘商秋瞪着杨沅,眼睛瞪的比铜铃还大。
“所以,宣旨院勘印房主事徐洪诚,极大可能牵扯到假会子案?”
“不错!”
“蝉字房的掌房寇黑衣,很可能也牵扯其中?”
“不错!”
“嘶~,张宓也是枢密院的,这枢密院里,还有好人吗?”
“当然有,我就是枢密院里出来的,你现在正在枢密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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