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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昭黎来到水洼边,瞧一眼,见无甚稀奇便要走开,忽然间脚一滑,整个人沉了下去。
碧绿通透的液体顷刻充满整个视野,上方射进的亮光让他知道自己此刻正在水中。
什么时候、什么时候掉进了湖里?这么大的湖,之前怎会没有发现?霍昭黎心中奇怪,倒不如何害怕。家乡到处是湖,自小在水里玩惯的,凭他的泳技,随便一游,就能离开这里。背上的伤口渗进水,有些不适,他慢悠悠地踢腾起脚,准备上岸。
一动才发现,双脚不知何时被水草缠得死紧,动弹不得。
他焦急起来,想伸手下去拨开水草。一动之下,背上伤口开裂,口鼻也因无暇顾及而吃进了水。
他越来越慌,双脚不住往上扯,仍是挣不开水草,手又碰不到脚,背上的上越来越痛……
程逸岸看着霍昭黎像中了邪一般,一个人坐在水洼边,双脚缠在一起不住蹭地,一只手摆出滑水的姿态,另一只手则拼命地想够到双脚——实在是莫名其妙。
“你干吗?”
霍昭黎似乎听不见,继续挣扎着要摆脱什么。
“霍昭黎,再不回话我不管你了!”
霍昭黎仍是不理,更突然间呛咳起来,背上的伤口跟着迸裂,血水慢慢渗出衣物。
程逸岸剑眉皱起,飞身上前,一把提起霍昭黎,双足不敢点地,另一手抓住旁边一株竹子,二人险险挂在半空。
霍昭黎离开水洼,猛然清醒,“大哥?”
“你刚才在做什么?”
“我掉到那个湖里,被水草缠住脚,差点淹死……”他看向手指的方向,瞬间没了话,“奇怪,那里没有湖啊。”
程逸岸稍一想便知来龙去脉,“是幻象。你踏入‘坎’宫,周围的景色便成为施术者要你看到的样子。你身上衣衫是干的,却以为自己跌进了湖里。”坎是“休”门,如果在幻象中淹死,大约是有会让人在现实中昏睡一段时间的效用吧。
霍昭黎看看衣衫,果然干干的没一丝水汽,忍不住啧啧称奇。
“辛夫人真厉害啊。”
“差点把命送了,还有闲情夸人家!坎水两边是谁?”
霍昭黎不假思索地答道:“东北生艮门,西北开乾门。”
程逸岸微微扬起笑容。看来运气不坏。
天将明,月西沉,分辨东南西北也容易得很。
他抓着霍昭黎,一借力,二人稳稳来到东北方。
手上粘粘的,是霍昭黎的血,程逸岸忽略心中汹涌而上的歉疚以及其他难解的情感,停下行程,仔细替他重新包扎好,二人再度并肩前行。
走没多久,忽然间狂风大作。
飞沙走石,林中竹子也被吹得东倒西歪,霍昭黎将程逸岸护在怀中,紧紧捉住棵一臂粗细的竹子。程逸岸研判风势,在霍昭黎耳边大声道:“你将这棵竹子朝胸前尽力压弯,之后放轻身体,立刻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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