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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黄越的处理方法并没有问题,房子已经是危房了,把房子推倒是最稳妥的办法,最大限度地保证安全。
可黄越并未在基层待过,并不熟悉基层工作的情况。
即使这房子是危房,那也是老百姓辛苦一辈子才建好的,是一家人最重要的资产,你一声不吭把房子推了,老百姓从情感上不可能接受,特别是农村的百姓,对祖宅祖产更是有着深厚的情感。
而现实问题也存在,你把老百姓房子推了,承诺的异地新建房子连个影子都没有,之前危房在,老百姓心里还有个着落,你把危房拆了,老百姓从心底里就觉得自己无家可归了,能不跟你拼命吗?
当然,这几个村民会来这里闹、会说这些话都是秦峰偷偷让陆国华安排的,就是为了故意在黄越面前演这场戏。
“这位老乡,你现在就带我去你们暂住的地方看一看。”一直没说话的黄越忽然开口说道。
房子是他下令推的,现在老百姓来闹事,责任自然也是他的,虽然秦峰和冠山镇的人没说过一句有关他的话,但是作为一个副县长,他不会推卸这个责任。
“老乡,这位是我们的常务副县长,现在主持县政府的工作,我的话不行,黄副县长的话你还能不信吗?”秦峰连忙道。
黄越铁青着脸直接上了车,秦峰也上车,一边上车一边对村民道:“等下你们有什么要求尽管提,说的惨一点,特别是异地建房的事,情绪要激烈一点,骂娘都行,明白吗?”
村民连忙点头。
秦峰带着黄越去了一趟白山大酒店,去看望住在那里的危房家庭。
从这里出来之后黄越的脸色更难看,堂堂一个常务副县长被人骂的狗血淋头,这面子着实有些放不下,可这顿骂他还必须得受着,因为是他下令把房子给拆了的。
他当领导当习惯了,什么事都只管结果,不管过程,他怎么都没想到拆除一栋危房会引来老百姓这么强烈的情绪。
“常务,您看下一站我们去哪?”秦峰跟在黄越身后问。
“回你们会议室,召集人员,再开个危房异地新建的专题会。”黄越道。
一群人再次来到冠山镇小会议室里面,与今天上午的咄咄逼人不同,黄越现在情绪要低落很多,声音也低了很多。
“关于异地新建项目你们冠山镇的计划是什么?”黄越直接问。
秦峰看了眼陆国华,陆国华便开口道:“异地新建项目的报告我们已经递交给县政府了……”
听到陆国华这么说,秦峰就头大,知道糟了,陆国华是真的不会说话。
“我现在是问你,不是要报告,什么事都靠报告的话,那还要你干什么?我专门叫个写报告的不就行了?”黄越如秦峰所料,顿时就爆了。
陆国华与上面领导打交道的机会不多,在这一块上的确是差点火候,被黄越训得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
“常务问你什么就汇报什么,不要答非所问。”秦峰提醒了陆国华一句。
“我们冠山的计划是由政府先立项垫资,替老百姓先把房子修起来,必须先给老百姓一个安身之所,之后在113案结束之后,这笔钱究竟该由哪方来出再进行商量。”陆国华这次学乖了,直接说事。
“你们的想法是对的,这笔钱是从白山煤矿账户里扣,还是拿白山煤矿剩余资产来抵那都是后话,这个案子一时半会结不了,结束之后要动资产,那也更是一个漫长的过程,说不定还会牵涉到了司法程序,拖个两三年都有可能,老百姓不可能等这么久。”黄越点头。
“你刚说你们已经递交了报告到县政府,这份报告我没有看到,哪出了问题?”黄越接着问陆国华。
“在余副县长那被打回来了。”陆国华回答。
“为什么?”
“余副县长认为我们給的预算太高,不符合实际,让我们重新计算数字之后再打报告。”
“你们报了多少钱?”
“一千五百万。”陆国华道。
“一千五百万?这么多?你开什么玩笑,没算错吧?”黄越十分的惊讶。
“的确需要这么多,一千五百万已经是我们按照最低的要求来算的了,实际建造的话,可能只多不少。”
“怎么可能要这么多?你给我好好算算这笔账。”黄越不相信。
“常务您今天也亲眼所见,目前已经倒塌和严重开裂的房屋是十三户,还有十四户是与这开裂的十三户处于同一地块,根据调查组给的结论,这十四户家庭的房屋虽然还没有出现开裂的情况,但是也属于危房,随时都有倒塌的可能。”
“您今天在现场也做过指使,这十四户人家也必须马上进行搬离,房屋也要归属于危房,之后要推倒,然后统一新建。”陆国华回答。
“这是肯定,老百姓的事再小都是大事,更何况这还是关乎老百姓生命安全的事,安全大于天,这个没什么好说的,不能有一丝马虎和侥幸,必须立马搬走。”黄越态度坚决。
“我们也是这个意思,但是余副县长认为,这十四户既然没出现开裂,那就不属于危房,就不需要进行异地新建,所以不同意,报告给打了回来。”陆国华这套说辞是秦峰教的。
“余副县长怎么说的咱们先不讨论,你先给我算算这一千五百万的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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