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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是今夜饮了酒水的缘故,听到这稚子的絮语,谢长庚忽觉胸腔之中,一阵闷意,暗暗翻涌。lehukids。org
他伸手,替那孩子也盖好被,柔声说:“睡吧。”
熙儿闭上眼睛,过了一会儿,睁眼说:“我睡不着。”
“为何?你不睡觉的话,你娘亲……”
“她知道了,要不高兴的。”他说。
“我刚才梦见她。我想她了,睡不着。”熙儿轻声说道。
谢长庚顿了一顿。
“她现在到哪里了,大人你知道吗?”孩子问。
已经三个白天,今夜过去,亦满三夜。
照队伍的速度和他们西行的军道路径,今日应当到了嘉麟戍的附近,不过只是初始而已,距离天山,路途迢迢。
还要经焉支戍、甘峻戍、合黎戍……过独登山,关山重重,再西去数百里,最后才能抵达那座孤城金城之畔的终点。
“她在路上了,到时候,就会回来的。”
“睡吧,很晚了。”他沉默了片刻,微笑着说。
孩子咬了咬唇,嗯了一声,闭上眼睛,没片刻,又睁开眼。
“屋里这么暖,可是她今晚上会睡哪里呢?要是又下雪的话,她会不会很冷?”
胸中那翻涌着的闷意,仿佛再度袭来。
谢长庚感到胸膛里仿佛一阵发堵,慢慢地吐出一口闷气,柔声道:“放心吧。有人和她同行,会照顾好她,让她有地方睡觉,也不会冷的。”
熙儿不再发问了,只闷闷地说:“我想陪她一起去的。可是我都不敢和她说。她不会答应的。”
“大人,我做梦都想快些长大,这样我就能保护她了。”
谢长庚的声音低沉:“睡吧。”
那孩子打了个哈欠,闭上眼睛,终于再次睡了过去。
谢长庚不想回城。但他必须回。
明日一早,他的部下和属官都会在衙署里等他露面,商议马河谷戍城的事。
这是大事,他不能不回。
他望着身畔这沉沉睡着的孩子的眉眼,看了片刻,替他盖好被,下了床,轻手轻脚地出屋离去,身影没入夜色之中。
……
慕扶兰离开的第七天,入夜,谢长庚才从外头回来,一进门,便被告知,他母亲叫他一回来,立刻过去见她,说是有事。
最近实在太忙,谢长庚天天早出晚归。
人在节度使府里的话,再忙,他早上必也会去谢母那里走一趟的,但晚上,实在没这个空,也就略了过去。
也不知她到底何事。
谢长庚问管事,管事摇头说不知,迟疑了下,又说:“老夫人瞧着不大高兴,问了一晌午,叫大人您若是回来了,便立刻去见她。”
谢长庚匆匆赶了过去。进了屋,见母亲独自一人坐在床沿上,沉着脸,气鼓鼓的模样。
谢长庚走到面前,见礼说:“最近事忙,晚间没能来母亲这里问安,是儿子怠慢了。娘叫我来,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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