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习武之人,摔摔打打,实属寻常。
烈日当空,燥气腾升,强光刺目。元猷眯着眼,适应着光的方向,视线落在君辞身上:“为何习武?”
问完,又紧接着补充一句:“为何习得如此不俗的武艺?”
君辞年少,韶华之年,有这样卓群的身手,除了天赋异禀,还需要坚韧不拔,其中苦楚,是非常人可想。
细沙随风飘了片吹来,君辞也眯起了眼:“我阿耶曾说,此生之憾,无嗣可承。”
偏头,她澄明的凤眸认真地望着元猷:“为何女儿不能承父志?我何处不如儿郎?”
她何处不如儿郎?
元猷挑不出,并非偏颇,君辞可胜万千儿郎,元猷心中当真如此作想。
“我身体里是父母一半血脉,难道儿郎便不是母亲孕育,就全是父亲骨血?我日后传嗣,与我若有兄弟传嗣,其身体里流淌属于阿耶血脉不是一样多?”
这些问题一直让君辞想不明白,女子差在何处?为何女子不能传嗣?这世间若无女子,又何来子孙延绵?
“若只是冠姓,我可招赘,子随母姓,这与儿郎有何区别?”君辞又接着问。
博览群书的元猷被问得哑口无言!
少女的困惑,执拗与苦恼,拧成了一股力量,撑起了她挺直的脊梁。令她一定要去证明,她不逊儿郎!
这股执念,使得她无畏艰苦,锻造出了现在足以顶天立地的锋芒。
和君辞不过短短二三日的相处,元猷却能从她身上看到她的有勇有谋,沉稳持重,不屈不挠。
若为男儿足可封侯拜相……
为何一定要是男儿?
她何处不如男儿?
不知是否受君辞影响过深,元猷心里也止不住冒出这样的疑问?
见她抱臂坐在那里,望着远方的眼有些茫然又有些执着,想要寻求解惑,却又不知去何处去解惑。
心思一动,元猷道:“待我归朝,必授你为官!”
君辞眸光灼亮:“陛下,君无戏言!”
那双澄明的眼仿佛跳动着蠢蠢欲动的火光,惹得元猷心情愉悦:“君无戏言!只是你要知晓,这条路不好走。”
“人生一世,行路无数,哪条路又好走?”君辞从不惧艰险。
就是这样,她身上的韧劲与斗志,总是能感染人。
“不问是何官职?”元猷道。
君辞浑不在意:“高低无妨,陛下自有考量。权重小女必不会负陛下所托,权轻小女若欲争高,自会以功为梯,一步步爬上去!”
“好!”元猷心口也因为君辞的志气而涌起一股豪情,他满目欣赏,这是一个君王看待臣子的目光,“你确实胜过无数男儿!”
就凭这份志气,北朝便没有多少人有。他们都在蒙荫承爵,因为知晓无论如何不堪重用,一辈子也能荣华富贵,失了气节,失了斗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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