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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清了清嗓子,故作轻松:“我突然有事回工作室了,你不要担心。”
沈爱玲那边低声哼哼许久,也没有什么建设性的问话。
最后应该是将电话给了旁边的人,训斥道:“你自己说!负心汉!”
“爱玲!”沈慧似在远处低声呵斥了句。
“喂?”向元鹰被迫接过电话,试探性地问。
这熟悉的声音让顾小淼心里一紧,迅速挂断了电话。
向元鹰,不需要你的关心!
休息室中没有开灯,这里分男女铺,通常都是熬夜值班的同事的休憩小窝,今天一起从A市来的职员都没有人留下来值班,她得享太平。
这通电话彻底让她睡意全无,她慌着开灯,看见刘于蓝宝贝着的枕头上有一片地方疑似自己的泪渍,她想到刘于蓝看到以后一定怀疑质问的样子,于是翻身下床,换下枕套,拖沓着鞋子走出了休息室。
夜晚的电视台卫生间洗漱长台,暖黄色的灯光分不清白天黑夜。
她微微颔首,长发只是简单地揽了一下,认真地洗枕套。
深秋以后的水温也是冰冷的,甚至有些刺骨。
顾小淼有了知觉的皱眉,但迫于手中的枕套已经湿哒哒了一半,她硬着头皮还是继续洗。
偶尔看向镜子中的自己,红肿的眼泡,乌青的眼袋,蜡黄的肤色,啧啧,说自己三十也有人信吧。
她低声笑。
在这个据说最奢华的办公区大楼中,她一个人感受到了这个世界的抛弃,很简单的心情,情伤自疗,就像是金枝说的那样,白头到老的路那么难走,没有捷径。
这条路是她当初偏要踏上,与人无尤。
“啊——”
走廊上先是传来晚归同事的嬉笑怒骂,但在顾小淼捧着枕套出门与他们打招呼的时候,愉快的气氛化成了一长串的尖叫。
她略显尴尬,用冰冷的手抚了抚自己肿了的眼泡,这才恍然大悟,是太吓人了吗?
细思极恐地深夜,顾小淼加快了脚步,将洗干净了的枕套晾在办公室休息区的小阳台,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匆匆离开办公室。
走的时候带倒自己的办公椅,她连头都不回。
由于天生怕黑胆小还迷信,顾小淼估摸着自己今晚是强撑不下去了,下楼以后开车回江景泉现在在B市住的套房。
那丫头现在也还没有睡,开门进屋的时候,还大开客厅灯,嚼着寿司看美剧,脸上敷了一层芦荟,和平日里那个威风凛凛,甚至已经嫁人了的江小姐完全不一样。
“你怎么这么晚回来?”江景泉看到她以后,也是生生被寿司噎住了,缓了口气以后便立即追上来:“哭啦?快说说,今晚向元鹰他爸妈表态如何?向家准备怎么补偿你的?哎呀,你不要不说话啊,眼肿成这样肯定有事……”
顾小淼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冷着脸问:“你带来的面膜在哪?”
江景泉向身后指了指,就看见顾小淼冲那边去了。
“消肿。”她又补充,连带着吃了她几块寿司,终于恢复了点颜色,刚刚进门的时候,顾小淼可是脸色煞白。
江景泉嘟着嘴巴盘腿坐在过道处的小沙发上,看着她这样捉襟见肘的。
“我去泡个澡,今天真的是累惨了。”顾小淼拍了拍双颊,松了口气:“最近都累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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