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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曲与杜九不同,杜九只是容瑕的近身护卫,但他是谋士,而且是几个谋士中比较受重用的那一个。
他一直不太喜欢班婳,或许是因为这位郡主太美、太娇、太过自我,这样的女人做不好一个女主人。她不知道怎么帮侯爷安抚属下,心智谋略不足,甚至连贤惠二字都不能沾边,总不能让侯爷操心外面的事情,回到家里,还要去哄一个善于吃喝玩乐的女人?
“你太自以为是了,”杜九面无表情道,“若不是福乐郡主,我与侯爷早已经没命。你也没机会再跟我说这些话,如果你今天来,就是为了说这些,就请回吧。”
“杜九,你是被她蛊惑了。”
“被自己救命恩人蛊惑很正常,”杜九把一筐橘子推回去,“你的东西带回去,我吃着凉牙。”
王曲想要再劝,但是看杜九一脸不愿意开口的模样,就知道自己多说无益,起身对杜九拱手道:“告辞。”
“慢走不送。”
走出院子,王曲抬头看了眼灰沉沉的天,拉紧身上的厚实披风,转身准备回自己的院子。他们这些门客,都住在内正院外面,三门平日里是不能轻易进的。
路过府中的花园时,他听到园子里有女子的笑声传出来,忍不住停下脚步看了过去。
雪花飞舞,他们家稳重的侯爷,竟然在陪一名女子做小孩子才会玩的游戏,堆雪人。他脸上还带着轻松的笑意,仿佛这个游戏充满了乐趣,比一本古籍孤本还能让他愁绪全消。
王曲忍不住停下了脚步,静静地看着这一幕。
“雪人脑袋上不能盖绿叶,”容瑕取下班婳盖在雪人头上的柏树枝,“这颜色不好。”
“为什么不好?”班婳把雪人的脸拍得更圆一些,“白中带绿,这颜色挺漂亮。”
“什么颜色都好,就是不能用绿色。”容瑕见班婳的手被懂得通红,把她的手捧到嘴边哈了几口热气,见这几口热气不顶用,干脆把她的手塞进自己的怀里。
正取了暖炉出来的丫鬟见到这一幕,默默地把暖手炉藏在了背后,让另外一个丫鬟把暖手炉取走了。总觉得,这个时候把暖手炉送到侯爷面前,恐怕并不能叫有眼色。
“雪越下越大了,我们进去。”容瑕伸出另外一只手轻轻拂去班婳发顶的积雪,他的动作很仔细,也很温柔。
班婳看着地上的雪人,点了点头,笑着道,“嗯,绿色确实不太合适。”
容瑕轻笑一声,伸手揽住她的肩,小心扶着她往回廊上走。
班婳笑着扭头,看到了站在二门外的王曲。对方穿着儒衫,外面套着一件厚厚的大衣,相貌虽然不出众,但是对方那双眼睛,让班婳想到了夜里的猫。
“怎么了?”容瑕见班婳突然停下脚步,担忧地低头看她。
“那是你的门客,好像是姓王?”班婳的手没有从容瑕怀中抽出来,只是朝二门处抬了抬下巴,看起来又懒又娇气。
容瑕目光落到王曲身上,视线扫过对方的发顶与肩头,面上的笑意不变:“王先生?”
“侯爷,郡主。”王曲见容瑕发现了他,大大方方走了出来,对两人行了一个礼。
“王先生怎么在此处?”容瑕抖开身上的披风,把班婳也裹在了披风中。
王曲注意到他这个动作,眼睑微垂,让自己的视线落在了雪地上,知礼又谦逊。但是靠在容瑕身上的班婳却觉得,这个人可能不太喜欢她。大概是因为不喜欢她的人太多,所以当有人对她不满的时候,即使对方掩饰得再好,她都能察觉到这微妙的情绪。
奇怪,她与这个王先生唯一打过的交道就是上次互相看了一眼,连话都没说几句,这人为什么不喜欢她?
总不能是嫉妒她的美貌吧?
班婳的食指缠绕着容瑕胸前的披风带子,不知怎的竟然解开了绳结,害得披风掉在了雪地上。
“呀,”班婳无辜地看着容瑕,大大的眼睛眨啊眨,“我不是故意的。”
“调皮,”容瑕伸手点了点班婳的鼻尖,站在一边的丫鬟把披风捡起来,递给容瑕后,便匆匆退到一边。
容瑕抖了抖披风上的雪,看了披风好几眼以后,还是没有把披风披回去,他拉着班婳走到回廊上,对站在雪地上的王曲道,“王先生,进来说话。”
“谢侯爷。”王曲走进廊上,“在下途径二门时,听到院子里有动静,所以就过来看看。”
容瑕闻言笑了笑,接过丫鬟重新准备的披风系在班婳身上,“我还以为王先生有事要说。”
“并无事。”看到侯爷脸上的笑容,王曲不知为何,竟有种不敢直视之感。
“既然无事,王先生就早些回去休息吧,雪大风大,别伤了身。”容瑕语气温和,就像是最贴心的主人,关心着门客的身体。
“是。”王曲行了一礼,转身就准备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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