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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哈!好!我倒要看看,权弟麾下的将士,能否接得住我这杆虎头湛金枪!”孙策的笑声震得周遭草木簌簌发抖,他抬手从亲卫手中接过那杆伴随多年的长枪,枪杆笔直如青松,枪头鎏金铸虎首,锋利的枪尖在日光下泛着冷冽的寒光,正是当年让徐州一众乱匪闻风丧胆的“虎头湛金枪”。
身后二十名亲卫见状,齐齐抽出环首刀,甲胄碰撞的脆响连成一片,迅速结成圆阵,将孙策护在正中,刀刃斜指地面,杀气腾腾。
张任与雷铜见他亮出兵器,神色愈发凝重。张任本就是巴蜀枪法名家,师从童渊,是赵云的大师兄,手中丈二长枪早已蓄势待发,枪杆在地面一点,溅起三尺尘土:“孙策,陛下念及兄弟情分,再三容让,你若再执迷不悟,休怪我枪下无情!”
雷铜则挥舞着开山斧,斧刃劈过空气发出“呜呜”的呼啸,粗哑的嗓音震得人耳膜发疼:“少跟他废话!拿下这狂徒,给陛下分忧!”话音未落,两人已分左右夹击而来,一枪一斧,刚柔并济,瞬间封死了孙策的退路
。
张任的枪法以“刁钻”闻名,枪尖抖出七朵冷艳的枪花,看似杂乱无章,实则每一朵都精准指向孙策的要害——心口、咽喉、腰肋,枪风裹挟着杀气,逼得人呼吸都凝滞几分。
雷铜的斧法则走刚猛路子,每一次劈砍都带着千钧之力,朝着孙策肩头猛砸,仿佛要将他连人带枪一并劈碎。孙策却不退反进,左脚尖点地旋身,虎头湛金枪如银龙出海,枪尖贴着张任的枪杆滑过,借着对方的力道顺势一转,枪身横扫,直逼雷铜握斧的手腕。
雷铜惊觉时已迟,只得猛地弃斧后跃,手腕却仍被枪风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顺着指尖滴落,在地上积成一滩暗红,疼得他额头瞬间布满冷汗
。
“杀!”周围的蜀兵见状,如潮水般涌来。数百支长矛密密麻麻刺向亲卫阵,矛尖寒光闪烁,密集得让人无处可躲。
亲卫队长陈猛嘶吼着举起铁盾,“兄弟们,护好将军!死战不退!”盾牌相扣的瞬间,“叮叮当当”的撞击声不绝于耳,长矛刺在盾牌上,留下一个个深深的凹痕,震得亲卫们手臂发麻。一名十七岁的年轻亲卫赵小虎来不及格挡,三支长矛同时穿透他的胸膛,他闷哼一声,鲜血顺着嘴角溢出,却仍攥紧长刀,反手劈倒身前两名蜀兵,才轰然倒地,尸体顺着盾牌缝隙滑落在地,眼睛还死死盯着孙策的方向。
孙策眼角赤红,瞥见亲卫接连倒下,怒喝一声,枪法愈发凌厉。他知道今日无援,唯有死战方能突围,索性卸下防御,每一枪都以命搏命。他故意卖个破绽,任由一名蜀兵的长矛刺向左肩,长矛入肉三寸的瞬间,他非但没有后退,反而借着对方前冲的力道,左手扣住矛杆,右手虎头湛金枪自下而上挑出,枪尖精准地刺穿那名蜀兵的心口。
鲜血喷溅在他染尘的战袍上,瞬间洇出一片猩红,他却浑然不觉,反手拔出长矛,掷向另一侧冲来的蜀兵,将人死死钉在身后的老槐树上,矛杆还在微微颤抖
。
孙权站在圈外的高台上,看着孙策如猛虎入羊群般在阵中厮杀,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指节泛白。他原以为凭着张任、雷铜和三百蜀兵,拿下孙策易如反掌,却忘了这位兄长当年在徐州,便是凭着一杆虎头湛金枪,单骑闯营,杀得敌军丢盔弃甲,得了“小霸王”的名号。
“放箭!”孙权咬牙下令,声音里满是狠戾,“射死孙策者,赏千金,封万户侯!”
“陛下,。。。”法正想劝说,但是看到孙权的眼神,也不敢多说了。
军令一下,高台两侧的弓箭手立刻拉满弓弦,箭雨瞬间破空而来,如黑云压顶般罩向孙策。孙策反应极快,将虎头湛金枪舞成密不透风的枪幕,“叮叮当当”的脆响不绝于耳,羽箭纷纷被格挡落地,有些箭枝甚至被枪尖劈成两段。可亲卫们却暴露在箭雨之下,又有三名亲卫中箭倒地,一人射中咽喉,当场气绝;一人射中腹部,蜷缩在地上痛苦呻吟;还有一人射中腿部,却仍拄着长刀挣扎起身,想要继续护在孙策身前,刚迈出一步便重重摔倒,再也没能起来
。
“将军,往东边冲!那里是山谷出口,地势狭窄,蜀兵展不开阵型!”陈猛浑身是血,左臂被长矛刺穿,却仍用右手举着盾牌,嘶吼着指向东侧。孙策顺着他的目光望去,东边果然因两侧是峭壁,蜀兵只能排成一列进攻,阵型明显松散许多,正是突围的绝佳时机。他当即大喝一声:“兄弟们,随我杀出去!今日若能活着回去,我孙策必记各位大功!”
话音落,孙策手持虎头湛金枪,如离弦之箭般朝着东边猛冲。他枪尖低垂,借着冲势刺穿前排蜀兵的小腹,顺势将人挑飞,砸倒身后一片敌军。陈猛带着剩余的十五名亲卫紧随其后,用盾牌撞开涌来的蜀兵,长刀挥舞着扫清两侧威胁。张任见状,忍着肩头剧痛,捡起地上的长枪,朝着孙策后心掷去——这一枪凝聚了他全身力气,枪尖带着破风的锐响,直逼孙策要害
。
“将军小心!”陈猛眼疾手快,猛地扑到孙策身后,长枪瞬间穿透他的胸膛,枪尖擦着孙策的脊背划过,带出一串血珠。
孙策浑身一震,回头看着陈猛倒在血泊中,嘴唇翕动着似乎想说什么,却只吐出一口鲜血。孙策眼中杀意暴涨,他猛地转身,虎头湛金枪直指张任,脚步踉跄却依旧坚定地冲了过去。
张任被他眼中的狠戾震慑,竟下意识后退半步,待反应过来时,孙策已冲到近前,枪尖直刺他的面门
。
张任避无可避,只得硬着头皮上,但是孙策只是虚晃一枪,就跑了。
好不容易冲出包围圈,孙策回头望去,身后只剩下八名亲卫,个个浑身是血,甲胄破碎,却仍紧紧跟在他身后。蜀兵还在追击,箭雨不时擦着他们的耳畔飞过,其中一支箭射中了一名亲卫的后背,那亲卫闷哼一声,却咬牙加快了脚步,只说了一句“将军快走”,便再也支撑不住,倒在了路边的草丛中
。
孙策没有回头,他知道此刻停留便是死路一条,只能攥紧虎头湛金枪,朝着江东方向疾驰。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他身上,将他染血的身影拉得很长,枪尖上的鲜血滴落在地上,顺着山路蜿蜒,像是一条红色的泪痕。身后的巴蜀大地,曾是他心中念及的兄弟故土,如今却只剩满地尸骸与断裂的情义,唯有手中的虎头湛金枪,仍在阳光下泛着冷光,见证着这场断义的血战
。
跑了约莫半个时辰,直到再也听不到身后的追兵声,孙策才带着剩余的七名亲卫停在一处山涧旁。他靠在古树上,肩头的伤口仍在流血,疼得他额头布满冷汗,却还是先检查亲卫们的伤势。
“将军,您没事吧?”一名亲卫声音沙哑地问道。孙策摇了摇头,看着山涧中自己的倒影——战袍染血,头发凌乱,唯有眼神依旧坚定。他抬手摸了摸虎头湛金枪的枪杆,轻声道:“走,回江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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