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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哀家想,这等事情,在未查实之前,还是不宜让皇上知道为好,因此暗中指派大员专责此事,广为查实,十数日前,调查结果终于报到了哀家手中,那宫女所言,竟是无一字虚言。若是如此,那孩子,便当真是先皇骨血了。
我朝云皇家因飞星阁那恶贼做乱,向来子嗣不丰,哀家身为后宫之首,常为此事颇为自责,如今天佑皇家,竟让哀家寻到了流落多年的皇室骨血,实在是让人喜不自胜。
因此哀家特意着人将小皇子接到了京中,之所以一直没有支会各位大人,一来,是想给皇上一个惊喜,二来,尚未滴血认亲之前,哀家心里总还有那么些不敢确定,因此冒昧请求皇上,不如就当殿进行滴血认亲。若果是天家骨血,自是天大的好事,若不是天家骨血,也好当堂处置,皇上以为如何呢?”
一席话娓娓道来,却让满殿文武惊的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那小皇子血统是否纯正暂且不论,单是瞒着皇上私下调查这件事情,就己经是其心可诛。
然而韩太后在朝中毕竟也当了十几年的权,朝中的底子,更有一半是韩家的,纵然有人有些意见,又怎么敢张口说出?
之前为靖王庆功时的一片和乐气氛先是被蔷薇和流光的一支军舞破坏的七七八八,又加上这档子事,真正是一丝一毫也没有残留下了。
殿中气氛阴沉一片,流光唇角泛出一抹讥刺的笑意,却只是喝酒,只字不言。
蔷薇被韩太后突然抛出的话语惊的久久回不过神来,那可是皇家血脉啊,怎能如此轻忽如儿戏一般?
难怪,难怪流光之前要对自己说:无论你在宴席之上见到了什么人什么事,都不要太过惊讶。
原来,竟是这么回事!
许是物竞天择的关系,朝云皇家子嗣在飞星阁的暗杀之下虽然存活下来甚少,但真正活下来的这两人,个个都是文韬武略,人品才智万中无一的珍品。
以云皇之沉稳雍容,以靖王之多智善战,一明一暗,一阳一阴,己足以将朝云带上之前数辈都不敢岂望的高峰。
这种时候,就算真有什么皇子流落在外,身为云皇的亲身母亲,估计也该一力压下来才对,又怎么会如此大费周章的将他接至身边,甚至还要当场滴血认亲?
这朝云的情势,难道真的如流光所说,波谲云诡,远非外表看上去那么欣欣向荣,风光一派?
不由伸手去寻流光的手,无声的悄悄握住,只觉得触手一片冰凉,带着丝丝的寒意。
流光心中,果然是在乎的吧?
这世间拥有御氏血脉的人,不是就只剩下他和哥哥两人?自幼的遭遇,使得他对这份近乎奢侈的亲情极为看重,他怎么可能允许有别的人来分享?
指尖缠绕的一瞬间,流光的身体轻轻一震,转头去望蔷薇,却见她对着他忽然绽开一个灿若娇阳的微笑,仿如春风过境,十里花开。
心中的那一点芥蒂忽然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找来了这个孩子又怎么样?没人能证明他到底是真是假。
就算是真的,终究也不过是个孩子而已。他与流夜的那些相依为命,他与流夜的那些并肩做战,是无论谁,也无法抢去的。
更何况,还有身边的这个人,只要有她在,他就总是莫名的觉得,他的生命,是完满的。
就在众人相对无言之际,那宫监己领着一个八九岁左右的小孩子到了大殿门口,恭声禀报道:“启禀太后,皇上,三皇子驾到。”
云皇面色阴沉一片,冷冷的启口:“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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