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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陆霖修等人密议了好一会儿,要回房的时候,己经快要四更天,走到房门外刚要推门进去,却猛的想起蔷薇应该在里面,放在门上的手一时踟蹰起来,犹豫着要不要进去。
然而还没有想出个结果来,门却吱呀一声由内打开,蔷薇己经换过了衣服,伤口也包扎过了,穿着一件象征着身份的大红色修身罗裙,婷婷的立在门前,轻声说道:“恭候靖王。”
流光见这样子,反而不好意思不进去,因此轻咳一声,迈步走了进去。
“怎么还没睡?”在桌边坐下,蔷薇极有眼色的倒了一盏茶送到流光面前,流光伸手接过,尽量放淡了声音问。
“在等王爷面授机宜。”蔷薇将茶盅放在流光手上,自己在旁立了,低眉顺目。
流光皱皱眉:“什么机宜?”
蔷薇浅笑:“靖王,你为何总是不肯信我?我说愿为流光做任何事,就是愿为流光做任何事,绝不食言。”
那夜在毓钟宫的黑暗里,明明就己经想的很清楚,此生所剩无多,至少要由着自己的性子,做一些自己不会后悔的事情。
她与流光之间,纠纠缠缠,许多事情,早己再难讲的清,可至少在表面上,她负尽了他,害惨了他,就算他多多少少的报复回来一些,又有什么大不了?既然如此,又何必在意那么多,她本来,不就是想要帮他完成他的功业?
与其让流光在将来因为算计了她而心生愧疚,还不如现在就直接挑明,所有一切,都是她自己愿意做的,这样,万一哪天她突然毒发身亡,也不会留下太多执念,让人困扰一生。
流光转过身体,眯起眸子细细的打量蔷薇,弄不明白何以方才的激动之后,她竟能以如此平静的态度对她。
蔷薇额角的伤口虽己在她强大的愈合能力下开始结痂,但红肿犹存,看在流光的眼里,竟莫名的有些刺目。
“你认为我可以信你?”皱皱眉头,流光问出一个有些莫名其妙的问题,信与不信,不是都应该流光自己判断,哪里有去问别人的。
“可以。”蔷薇却不觉得奇怪,回答的很是自然。
“给我个理由。”
“王爷在明知我是蔷薇之后,还告诉我曾对我放下真心,王爷以真心待我,我就以真心待王爷。”蔷薇款款道来,竟仿佛理所当然。
流光眉稍挑了一挑,“我曾对你放下真心”,简简单单八个字,他却是斟酌又斟酌,思量再思量,确定能造成最大的杀伤力,这才唱作俱佳的登台表演,动作语气,表情态度,哪一个都是千锤百炼,力臻完美。却不实在蔷薇这里竟然改头换面,变成他对她好的证据。
心里虽然明白是怎么回事,面上却不露一丝神色,凝眉思索了一会儿,才终于抬起头来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一般说道:“好,我便再信你一次。”
“真的?”蔷薇的面容立时一亮,恍的房中的烛火都黯淡了几分。
流光看着蔷薇仿佛小孩子得着了糖一般笑的直率天真,毫无遮掩,肚子里转来转去的算计竟仿佛突然间不见了踪影,忍不住顺着她浅笑答道:“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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