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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林辨玉神情恨恨,显然是对这个前辈意见大的厉害,只好好声好气的劝慰许久,总算是让林辨玉息了火气。不过林辨玉总是对这个所谓的前辈成见颇深,觉得他骗走了自己不经世事的幼弟。
今年天冷的快,十一月中旬,第一场雪便落了下来。
林如翡还在睡梦中,便被簌簌的雪声唤醒,他醒来后,第一件事便是披着披风,去看了院子里的桃花。
花苞上已经积累了一层薄薄的雪,林如翡用手指轻轻的将雪扫下,又唤来浮花玉蕊,去取了些竹子和木头,要为桃树搭上一个挡雪的屏障。
浮花一边搭一边催着林如翡进去换件厚实的衣裳,林如翡站在没动,说自己不冷。
“还不冷呢,鼻尖都冻红了。”浮花道,“少爷,快去快去,别又惹了伤寒。”
林如翡无法,只能进去了,再出来时竹架子上已经搭好了。
林如翡轻轻的把桃树上的雪扫了下去,浮花怕林如翡冻着,本来想自己来,但却被林如翡拦住了。
“我来吧。”林如翡笑道。他的指尖在树干上轻轻的滑过,看见柔软的花苞随着自己的动作微颤,好似在喊痒似得,林如翡说,“等到春天,你会开花吗?”
桃花自然不会回答。
“若是开花,定然要多开几朵。”林如翡说,“可别像上一个春天那么狼狈。”
昆仑上的冬天,漫长又寂静,山下倒是要温暖一些,但林如翡不太想下去。回到昆仑后,他也再次去镇子上看过,可每次都会路过那一片焦黑的桃林。入冬后桃林里落了雪,雪白的的雪和焦黑的地面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林如翡站在原地看了一会儿,便转身回去了,此后再也没有下过山
浮花他们大概也知道林如翡心里头想的什么,并不敢劝,但还是怕林如翡冷着,取了不少的炭火,将屋子里的地龙烧了起来。
屋内倒是暖和的能穿着单衣,但林如翡本来身体就孱弱,炭火太过干燥,烧的多了,他就会咳嗽。
再加上林如翡整日喜欢往外跑,浮花他们只好多烧了几个暖壶,让林如翡贴身带着。
十二月份,大雪已至,纷纷扬扬,遮住了整个世界。
林如翡举着伞,怀里抱着暖壶,站在院子里和桃花说话。他说今天沈无摧过来提亲,林葳蕤高兴的饭都多吃了几碗。沈无摧问起了聘礼的事,林葳蕤这货胳膊肘往外拐,搂着沈无摧的肩膀说咱们关系都这么好了,还要啥聘礼啊,你亲我一下,我就嫁你了。
结果把人家脸皮薄的沈无摧臊的满脸通红,最后还是林珉之看不下去了,伸手把林葳蕤揪了回来,咬牙切齿的说你个姑娘家家的能不能矜持一点。林葳蕤满目无辜,说我已经很矜持了,要是我不矜持,可能现在已经激动的去沈家提亲……她还想再说什么,直到看见林珉之不善的眼神,才赶紧闭了嘴,做出一副无辜的姿态,知道自己若是再开口,恐怕又要挨鞭子了。
桃树静静的立在院中,并不回答,林如翡温声软语,气氛倒也和谐。
转眼间,便到了年关,万爻来检查了林如翡的身体,确定他之前受的伤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只是手上还是留下了不少狰狞的伤口,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林如翡对此倒是觉得无所谓,哪个剑客身上没有伤的。
年关是个大节,平日里冷静的昆仑也跟着热闹起来。今年发生了太多的事,是时候过个好年庆祝庆祝了。
既然林辨玉都发了话,昆仑上下自然是热切响应,屋檐墙角都挂满了大红的灯笼和窗花,林葳蕤不知从哪里弄来了一大堆的爆竹和烟花,说是要在大年那天晚上放个过瘾。
林珉之这次也没有劝,看着林葳蕤的神情有些寥寥,说林葳蕤真嫁到了沈家,这性子可千万要改一改……
林葳蕤嘴上哼哼,却不应声。
“改什么改。”林辨玉无所谓道,“有昆仑派撑腰,难道还怕有人敢欺负葳蕤不成?”
林珉之叹气:“不是怕有人欺负葳蕤,是怕葳蕤欺负别人,沈无摧那个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遇上了葳蕤,也不知道是他运气好,还是他的劫难。”他和林珉之都不知道林葳蕤和沈无摧现在已经性命相通,对那个古板的沈家公子自然是有些同情,毕竟遇上了葳蕤这么一个百年难遇的难缠姑娘。
林葳蕤咯咯直笑,冲着林珉之挤眉弄眼,又抓过了在在旁边看戏的林如翡,说走呀,小韭,咱们不和这两个老人说话,咱们出去放烟花去。
林如翡笑着说好。
过年这天,雪虽然停了,但天地间依旧一片白茫茫,林如翡披着披风,站在雪地里,仰头看着烟花。林葳蕤在旁边和侍女们笑闹,谈论着哪个烟花最美。
只是看到半途,林如翡心有所感,朝着某个方向看了一眼,却没有看到什么人,他以为是自己多疑,自嘲似得笑了笑,想着以那人的性子,想必是不会再回来了。却不知某人正缩在角落里,捂着自己怦怦直跳的心,低声喃喃:“还好没被看见。”
站在他身旁的黑衣人依旧面无表情,只是两人相处久了,他看出了黑衣人心中所想,恼羞成怒道:“我也不是害怕,只是……只是……”眼睛半垂了,喃喃道,“怕他责怪我。”
“他会吗?”黑衣人问道。
“他不会。”他苦笑起来,“他性子那么好,又怎么会责怪我。”
烟火一簇接着一簇的在天上炸开,林如翡看着烟火,却想起了什么,笑着道:“姐,你留下一些给我,我回院子里放。”
林葳蕤道:“怎么要回去放?”她狐疑道,“小韭,你怕不是在院子里金屋藏娇了吧,以前可不这样的。”
林如翡现在很喜欢待在院子里,平日里几乎不出来,几次她去找他,都看见他站在桃树面前,要么除草,要么浇花,要么盯着那颗花苞浅笑。要说这桃树也奇怪的厉害,人家桃树都是春日开花,它却偏偏冬天冒出了一颗花苞,也不开,就这么孤零零的在树梢上挂着,若不是林如翡千叮咛万嘱咐让她别碰,可能她早就手痒去把那玩意儿给摘下来了。
听着林葳蕤的话,林如翡竟是也没有反驳,而是狡黠的笑了:“是呀,在屋子里,藏了个漂亮的美人呢。”
“在哪在哪?”林葳蕤道,“我怎么没瞧见?”
林如翡一本正经:“只有聪明的人才能看见,二哥,你看见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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