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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断指（第2页）

季望对上那双死气沉沉的眼睛，半分钟后笑了笑，深沉眼底的试探和警惕一丝不露，只彬彬有礼道：

“抱歉这么晚还留你在这儿，有些情况需要跟你了解下，希望你能配合。”

女孩从朦胧的困意中回过神，缓缓点点头，低低呢喃了句：

“是你。”

季望冷厉的眼睛眯了眯。

这女孩无知无觉，只动了动身子懒洋洋靠在椅背，熟练地自报家门：

“我叫叶亦，无业游民，在家啃老。家住在江南小区，晚上吃完晚饭散步时会去喂流浪猫，一般在夜里十点半左右，中一路路口的李记大排档的老板可以给我作证。至于那根断指，是那只叫小黑的流浪猫叼出来送给我的‘礼物’，看到是人的手指，我就报警了。”

季望打量的视线始终钉在她的脸上，“嗯”了声，问：

“报案时间是夜里11:18，姑娘平时都这么晚去散步，不怕不安全吗？”

问询室冷白的灯光打在叶亦白皙的脸上，却显得她的瞳孔情绪让人捉摸不透。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缓缓抬起眸，直视着季望的眼睛，反问道：

“要真遇到什么，不是还有你们么，季队？”

季望狭长的眼眸可有可无地弯起：

“哦？认识我？”

季望高挑精瘦，为了方便活动，衬衫的衣袖随意叠起，衣领也解开了两颗纽扣，随着动作的移动能隐约看到肩颈紧实有力的肌肉线条，一眼就能看出是个身经百战的一线刑警。

尤其是那双眼睛，深不见底。

叶亦端起水杯喝了口，轻声道：

“安城市赫赫有名的刑侦队长，颜值好智商好身材好的‘三好’警草，办事能力出众、性格雷厉风行、相亲榜上挂了好久都没人收的高质量男性？”

季望：“……”

想不到竟是以这种方式名声在外。

汤原恳切追问：“为什么‘高质量男性’要用疑问语气？”

叶亦只当听不见，黑亮的眸子从季望的腕表上一扫而过，语气耐人寻味：

“季队，与其在我身上浪费时间，还不如去法医那里转转，说不定手指的检验结果已经出来了。”

-

法医调查的进度一如叶亦所料，就好像她无形中掌控着案子推进的秘密。

法医高茗刚刚摘下口罩。

她显然是刚从蒸拿房被一通电话紧急召唤回来加班的，衣服都没来得及换，金丝框眼镜底下的黑眼圈快要比得上熊猫。

加上她平日里总是泡在解剖室里，皮肤白得出奇，这时候要死不活的样子像极了丧尸：

“报案人是个行家啊，这两根断指真的很新鲜，从切下来到现在不超过12小时……哦对了，汤原去做指纹配对了，一会儿就出结果。”

季望盯着盘子里的手指研究了一会儿，说：

“断指是第二次出现在我们的视野里，换句话说，半个月的时间，凶手开始第二次作案，频率很高。”

高茗：“那你们得小心了，因为这次的断指切面完整平滑，应该是用剁骨刀一类比较有重量的利器切割下来的。比起上次把一根手指剁出几个伤口，这一次凶手显然更果断更熟练，只用一刀就切断手指。”

季望眉心皱起：“两次断指有什么相同之处吗？”

“有。”

高茗点点头，手指指向托盘里的中指：

“两次案件的断指都有佩戴过戒指的痕迹，而且都是年龄在35岁上下的女性。但不同的地方在于，半个月前的断指是受害者死后被切下来的；而这一次的这两根，伤口还有生理反应。也就是，受害者可能还活着。”

这一个消息就像是往刑侦队员们的头顶上悬挂上随时可能引爆的倒计时炸弹，他们的每一次动作都是在跟时间赛跑、跟凶手抢夺“活”的主动权。

“受害者还活着，快，开会！”

季望当机立断的呼喊声楼道里回响，透过门缝钻进询问室里，叶亦纤细的手指一下一下有节奏地轻点着桌面，闻言冷冷淡淡地叹了口气：

“可惜，要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