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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
满眼的红。
苏明妆睁开眼,发现自已被一片红色包裹——是红盖头?她这是又回到新婚那日了?
难道之前经历的,又是一场梦?
梦中她和裴今宴在一起,却被皇上和武王陷害,最后裴老夫人为了救她而殒命?
太好了!裴老夫人没死,就太好了!
这一次,她一定……
突然,她思绪停下,之前的喜悦骤然消失——接下来她该怎么办?和离?她和裴今宴的婚事,是皇上的手笔,和离后皇上定不会放过她,不会放过苏家。
不和离?武王会不断陷害,还有太子……裴老夫人还是凶多吉少。
难道两场梦,裴老夫人都要死吗?那么多的人,那么纯善温柔的女子,就不能善终吗?
为什么会这样?老天爷为何不公?为什么让那些人畜生手握权力,欺负他们这些只想好好生活的人?
因为心境的改变,周围一切也变了——依旧红艳艳,只是从火红变成了血红。
她坠入一片血海之中,身旁满是铁锈味、滑腻腻的血,是裴老夫人的血。
一声尖叫,
苏明妆猛地从噩梦中惊醒。
如今已入春,天气还有些寒凉,苏明妆身上却满是冷汗。
她翻身坐起,紧紧捂着脸,呼吸急促——自从逃出,她便经常噩梦,但每次入梦却依旧意识不到自已在做梦,就这样生生被折磨。
好一会,平静了呼吸,她抬眼看向窗子,却见天已经蒙蒙亮。
她起身到厨房,烧了一锅热水,拎到房间,简单擦洗身上汗水,换上新衣,之后将脏衣拿出来清洗。
清晨。
朱北笙从房屋里出来,就见干净整洁的院子,和满院菜香。
她快步到厨房,见做好饭菜的苏明妆,坐在小板凳上,支着下巴发呆。
朱北笙无奈地叹了口气,“你这丫头,怎么又起这么早?你就不能再等等,我们一起干活?你这是逼着嫂子早起床?”
自从她生了孩子,妹妹便想尽办法不让她干活,如今孩子都十个月了,换成普通村妇,早下地干活,但妹妹依旧不让她劳累。
苏明妆急忙收回思绪,起身道,“不是,嫂子你误会了,我不是早起抢着干,是今天早晨莫名醒来,再睡不着才起身的。”
朱北笙欲言又止,很想问——是又做噩梦了吗?但最后,还是不敢提“那些事”。
这一年,明妆给全家人都开药方、做药膳,调理身体,甚至她分娩那天,明妆嫌村里稳婆太脏不注意卫生,亲自帮她接生。
明妆把她一家三口照顾得很好,自已却常年被失眠多梦所困扰,虽在她强烈要求下,准备了安神汤,效果依旧不理想。
她想带明妆去看大夫,但村里没什么好大夫,他们三人又要隐藏身份,不敢去大的地方,为此她一直担心又内疚。
苏明妆笑道,“嫂子你别有压力,你和大哥夜里要照顾孩子,我单身无负担,况且我是个学武之人,力气大,干活也只当练武了。”
“什么学武之人,你明明是矜贵的千金小姐,怎么能让你干粗活?真是的……我们救你本想报恩,但现在闹得,却是越欠越多了。”
说着,朱北笙转过身,掏出帕子擦眼泪——她的命是真好!虽然被家人卖掉,却有幸碰见了夫君,现在又有了妹妹。
她心疼这么好的妹妹,却命运多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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