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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观舟掩面,“真不是什么要紧的,若你借我个刨子锯子凿子,我还能给你做个小凳儿来呢。”她幼时跟着祖父长大,祖父是老式木匠,在农村土房子里,专门搞了一间做木工房,她跟在身边,耳濡目染,时日久了也叫嚷着要跟着刨木花。
老祖父一身手艺无人继承,看着五六岁的小孙女,算了,聊胜于无吧。
亲自选了小孢子小锯子,还给了斧头凿子,宋观舟跟着玩闹,最后穷尽七八岁的能耐,也只会刨木方,挖榫卯,勉勉强强能做个四条腿的凳子椅子,再难一些的柜子箱子,她三分钟热度根本学不会。
倒是木雕会几样,什么花鸟虫草的,这几样农村打供桌常见的花样还是会一些,别的再不会。
对了!
宋观舟得意洋洋,她还会熬土漆,虽说过敏,搞得浑身奇痒无比,却能熬出土清漆。
起了兴致,匠人也听命,早早的拿来工具,与刘二架着梯子,哐哐哐一顿敲砸,连大管家裴海都惊动,行来一看,不由得咂舌。
这少夫人,动自家院墙什么的,竟是什么也不顾。
委婉提了几句,宋观舟满面无辜。
“通风透气就好了,旁的我也不信呢。”
裴海:……好歹是主人家正房,这么开洞漏了风水福气,可是不好。
可看着宋观舟不以为然,叫来丫鬟婆子搬书理册,他有几分感叹,也不再多说。
匠人凿了两个对称的方形洞口,同宋观舟确定了木制景窗样式,并自行寻了水曲柳木材,承诺三五日内必然弄好,送来装上。
刘二担心飘雨进来,欲要遮挡,宋观舟看了后面房檐约莫两尺来宽,这新凿的洞口位置较高,定然无碍。
“过两日就来装了,我看着这位置刁钻,蛇鼠虫蚁的,一时半会儿也进不来,不用管了。”
主仆几人,分工合作,断了许久的梳理工作,又重新捡起。
听得庆芳说许凌白与秦二都在外头醒酒,倒也不急,借着斜阳光线,几个人又清理了十几本。
“罢了,今儿就到这里吧。”
几人起身,开始收拾登记簿、笔墨纸砚,面酱纸胶的,这才一一同宋观舟告别。
外头忍冬早备了些精致点心,不管丫鬟还是管事,一人塞了一包,众人称了谢方才离去。
荆钗布裙,不施粉黛的宋观舟出了仓室,迎着夕阳大大舒了口气,秦二歪着脑袋,笑看过来,“这是哪里来的村姑,怎地在我们裴大人房中,也不怕四少夫人撵了你出去。”
宋观舟不予理会,接了忍冬递来的巾帕,上下拍了灰尘,又嗅了下卷起来的衣袖,蹙眉不喜,“这霉味真是太重,可惜近日还是多雨,想要晒书怕是也不能。”
忍冬与她清理后头发辫沾染的灰尘,柔声说道,“怕是先登记在册,再言后头晒书的事儿。前些时日孙姑娘托人送些香丸子进来,奴倒是交待过,来日让她做些驱虫去味的药丸,待书上了架,撒些在书架上呢。”
“好,你做事历来妥当。”
上下清理扫灰之后,卸了围腰,宋观舟才到蔷薇架下,与二人见礼,“是何等日子,竟是约着去吃了酒?”
许凌白有些害羞,低头不语。
秦庆东素来不惧这些,指着高几上的两罐子酒,“常家今年新酿的桂花酒,涩味不多,你若是吃不惯,让忍冬放些蜜饧,定然适口。”
宋观舟提起罐子,研究许久还是打不开罐子,许凌白伸出援手,得来宋观舟大大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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