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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谁?”薛湄诧异。
“不认得,男的。”丫鬟道。
这些新来的丫鬟,受了大长公主的教导,让她们有什么事就去找薛湄帮忙;而孙乔也担心自己有个万一,所以没阻止。
丫鬟们不能判断哪些事能找薛湄、哪些不能,一旦有事就把薛湄当主心骨了。
薛湄过去的时候,并没有瞧见吵架的男士。但孙乔眼眶红红的,脸上泪痕犹存,薛湄就知道她的确是吵过了。
她走过去,递了个帕子给孙乔:“孙姐姐,谁到府上来了?你丈夫吗?”
孙乔颔首。
薛湄:“他是来接你回去?”
孙乔突然捂住脸,呜呜哭了起来。
薛湄一句话把她惹哭了,她一个人伤心了很久。
这天,薛湄留在孙乔这里吃晚饭,孙乔想要借酒浇愁。
几杯酒下肚,她借着酒劲的遮掩,向薛湄倾诉心事。
孙乔嫁的男人叫景玉麟,长州景氏正房嫡次子。
景氏不算特别显赫,但也是当地名门,清贵门第。
“我爹爹身边有一副将,倾慕我多时。他从小在公主府长大,战功显赫,我爹娘想让我嫁给他。”孙乔哽咽着说,“但是我不喜他长相粗蛮。”
她喜欢当时在京都求学的景玉麟。
“我、我是与景玉麟私奔而去的。”孙乔道。
薛湄:“……”
古代好像有“聘为妻、奔为妾”的说法,反正就是很不光彩了。
不过,景家应该不敢和大长公主府闹,肯定得风风光光娶了孙乔。“……景玉麟什么都好,就是太过于风流心软。身边的侍婢,他舍不得;外面的红颜,他也舍不得。我最恨的,是他终究把秦徽娘接近府里做了妾室。”孙乔说到这里,泣不
成声。
因私奔这一节,她明明是出身公主府,却好像矮了一头。
她说丈夫风流多情,说到底就是不把她当回事。
“他早年与秦徽娘两情相悦,是长州佳话。只是秦家落魄了,景氏怕沾染上霉运,把他送到京都亲戚家读书。
他在长州与秦徽娘那般情真意切,到了京都又苦恋我。我早应该看出他这性格的。”孙乔道。
“所以,你带着孩子离开了他?”薛湄问。
“不,不是我想要离开的,是他们……他们想要杀死我的宛儿!而他,他景玉麟身为父亲,居然也觉得孩子该死。”孙乔说到这里,已经是恨得面容扭曲了。
薛湄:“……”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越是大户门第,家况越复杂。
听人家酒后吐实情,有点不厚道,薛湄让丫鬟们服侍孙乔,她自己起身告辞了。
她总感觉,此事会没完没了,除非孙乔彻底跟景家断了关系;然而,看孙乔的意思,她竟是还爱着她丈夫。
不可思议。
不是说爱情都很短暂,是荷尔蒙爆发而产生的,最多半年就会消退,后面都是靠彼此的责任感,以及由此产生的亲情来维系吗?
薛湄不是很懂。
她没有过长久的恋爱关系,这里面的弯弯绕绕她不太清楚。
但孙乔有点受虐倾向,这是毋庸置疑的。
从另一方面讲,她很维护自己的儿子,为了保护儿子,她敢跟心爱的丈夫决裂。
在这之前,她在丈夫面前很卑微。
孙乔不算个成功女人,却是个好母亲。
薛湄从角门回到了郡主府,她大哥薛池在角门那边等待着她。瞧见她回来,大哥问她:“那边闹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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