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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赫斯塔低声道,“我已经……很久没有那样布置过了。”
“是吗,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赫斯塔垂眸想了一会儿,这一切似乎是从搬进艾娃家的地下室开始的,自那以后,那份强烈需要一个角落的心情就再没有浮现过。
“……不重要了,”赫斯塔轻声道,“图兰,能再推我上去走走吗?”
“好啊,”图兰走到赫斯塔身后,“我们去散步……顺便纪念你在第三区的最后一天!”
……
尽管已经到了五月,但当两人走到树荫下的时候还是感到一阵阴冷,图兰最终推着赫斯塔来到室外训练场前的一片大草坪。赫斯塔一眼认出了这里,这是莉兹当年教她唱水银针战歌的地方。
图兰在赫斯塔的轮椅旁躺下,她把帽子盖在脸上挡光,发出一声惬意的叹息。
“简,你带着医院的那个收音机吗?放点音乐来听听。”
赫斯塔把手伸进自己的大口袋里掏了掏,取出一个老式收音机。
她低头摆弄机器,直到今日,这类精细操作对赫斯塔而言仍然非常困难——当她试图使用某一根具体的手指,她的整只手就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这是她正在服用的某些精神药物带来的副作用,但比起过去几个月里经历的水肿、卷舌、唾液大量分泌……单纯的手足震颤已经足够友好。
终于,赫斯塔成功按下播放按钮,收音机里传来对谈。
“所以我是不是可以这样概括,您认为维尔福公爵所留下的遗产,其实应当属于——”
赫斯塔轻轻转动拨轮,切换了频道。
“目前,这桩由尤瑟夫主教引发的慈善丑闻仍在发酵,大量民众都在关注——”
赫斯塔再次转动拨轮。
“我个人认为,我们——我是指所有虔诚的宗教人士,都应该抛下偏见,感谢这位公诉人罗宾女士,如果不是她及时觉察到这桩预谋已久的罪恶——”
“给我吧。”图兰坐了起来,她接过赫斯塔手中的收音机,迅速把它切换到古典音乐电台,钢琴声取代了人声,图兰再次躺下,“……好,清净了。”
“索菲的事……还没结束吗?”赫斯塔轻声问。
“是啊,外面都吵翻了,一个名声在外的主教利用法律漏洞,诓骗一个刚刚痛失双亲的小姑娘好让她把刚继承的遗产全都捐出去——这种事放在什么时候都能引发舆论的。”
“她现在……怎么样了?”
“谁?索菲吗?”
“嗯。”
“我听说罗宾女士为她申请了针对未成年人的身份保护程序,她现在应该已经改头换面,在一个谁也不认识她的地方开始新生活了吧。”图兰两手垫在脑后,换了个姿势躺平,“你知道索菲的弟弟上个月坠亡的消息吗?”
“……什么?”
“好像是因为照顾他的仆人一下没注意,结果这孩子自己翻过围栏从窗台掉下去了,脑袋朝下,人当场没了。”图兰撑着脸颊,看向赫斯塔,“这意味着,本来那位索菲小姐只能继承维尔福一半的财产,现在整个维尔福家族的遗产都是她一个人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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