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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前薄雾弥漫,大河发出闪闪的亮光。岸边水波很柔和,似乎凝滞不动,平滑如镜。而河中央水流湍急,似乎是在奔跑。大河庄严而美丽。果戈理曾经赞美它:“第聂伯河真美……”
大河边,五个战士隐蔽在狭窄的战壕里。他们趴在一挺圆鼻子的马克沁机枪旁,一动不动。这是第七步兵师的前沿潜伏哨。脸朝大河、侧身卧倒在机枪边的是谢廖沙·勃鲁扎克。
由于连续作战,这支部队已经疲乏不堪,又遭到敌军疯狂的炮击,他们不得不放弃了基辅。他们转移到这里,构筑了工事固守着。
然而,这些已经严重地影响了队伍的士气。第七师曾经英勇地突破重围,横扫波兰白军,把他们赶进森林,打开了通向基辅的道路。
现在,美丽的城市失陷了,红军战士们心情沉重。
波兰白军使红军撤出了达尔尼察,又占领了河左岸离铁路桥不远的一个不大的桥头堡。
不过,从此他们便不能再前进一步。他们遇到了红军的猛烈反击。
谢廖沙望着流淌的河水,不禁想起了昨天的事情。
昨天中午,向波兰白军发起反冲锋的这场战斗中,他生平第一次和一个光下巴的敌兵拼刺刀。对方端起刺刀,攻势咄咄逼人,像兔子一样跳跃着,朝谢廖沙猛扑过来。刹那间,谢廖沙看到了敌人那双凶恶的眼睛,谢廖沙将敌人的刺刀猛得一拨,又接着一刺,敌兵倒了下去。
谢廖沙镇定自若,他知道自己还将杀人。他不凶狠,更不残忍。他是为了祖国,为了劳动人民的解放,来铲除这群野兽的。他杀人,是为了和平的日子早日到来。
帕拉莫诺夫拍拍他的肩膀:
“谢尔盖,走吧。敌人快要发现咱们了。”
保尔·柯察金转战祖国各地,已有一段时间了。他乘着炮车,乘着机枪车,或骑上那匹只剩下一只耳朵的灰马驰骋疆场。他在战斗中成长起来,成为一名真正的战士。
这一年来,保尔经历了许多惊心动魄的场面。他和成千上万的战友一起战斗。他们虽然都衣服破旧,但心中却有万丈豪情、烈烈狂焰,为了保卫苏维埃,他们南征北战。只有两次他被迫暂离硝烟弥漫的疆场。
第一次是因为大腿受伤;第二次是1920年2月,患了伤寒,高烧不退。
保尔身体刚刚恢复就归队了。
如今这个团正在扎京——乌曼支线上,据守着弗隆托夫卡车站附近的阵地。
车站在树林里面,不大,旁边有一些早已无人居住的破房子。三年来,这里战火不断。各种军队都来到这个地方。
新的风暴又将酝酿成熟。当时第十二集团军在波兰白军的压迫下,正朝着基辅方向撤退。可是无产阶级的共和国却已经在调兵遣将,要给被胜利冲昏了头脑的波兰白军以毁灭性的打击。
久经战火考验的第一集团军的各个师正从遥远的北高加索向乌克兰调动,这是前所未有的大进军。第四、第六、第十一和第十四这四个骑兵师,相继向乌曼地区靠拢。在走向决战的途中,他们还顺便消灭了马赫诺匪帮。
这是一万两千五百个在狂风与烈日下磨炼出来的勇士。
红军最高统帅部竭尽全力,对这次决定性的行动进行保密。各战线的司令部都谨慎地掩蔽着这次庞大的集结。
乌曼地区停止了各种积极的军事行动。最高统帅部命令:“切莫让波兰白军注意到箭兵大部队的集结。”“除非波兰白军的推进有可能把布琼尼的骑兵部队卷入战斗,否则不得采取积极的军事行动。”
篝火在燃烧,褐色的烟柱盘旋上升。蚊虫成群,在火光中飞舞。离火堆稍远些,战士们围成半圆形坐着。他们的脸被映成紫铜色。
篝火旁,炭灰里埋着几只军用饭盒。饭盒里的水在冒泡。燃烧的木头底下,时不时蹿出一条火舌。旁边有个人正低着脑袋,突然,火舌在他乱蓬蓬的头发上舔了一下。他脑袋一闪,嘀咕道:
“讨厌,见鬼了!”
周围人都笑了。
一个中年的红军战士,身穿呢上衣,留着一撮小胡子,瓮声瓮气地说:
爷爷去世的时候,轰动全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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