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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频在播放。
半透明的白色弹幕从巫衔月的面庞上流过,像是密密麻麻重叠成全然的白色,又偶尔淡下来,露出黑色的、盛着很浅挑衅的眼睛。
他的眼睛倒映着屏幕的光芒,看起来很亮,眼尾上挑,有几簇睫毛格外长,像是猫类的聪明毛。
整张面孔上其实只有挑衅,是由压低的眉梢、和勾起的唇角组成的,挑衅的意味很淡,但因为之前的表情太过冷淡,又太过漂亮了,露出这种表情,就显得很……
所以,直播结束还没到半个小时,这段切片就已经出现在各个社交平台,点赞和评论都在飞速增加中,还被盗到了特殊的视频网站上。
江城用手摩挲着屏幕,点击继续播放。
直播的时候,巫衔月不会为了节目效果一直说话,也不会照顾直播间的观众,更像是在自已玩游戏,哪怕就在摄像头的注视下。
他好像相当熟悉被摄像头对准,没有一点不适应,偶尔调整摄像头也能随手调得很好。
没人见过在现实中的他,不知道在面对面接触成年男性时,他是不适又排斥的,自然品尝不到一些微妙之处。
但江城见过。
在眼镜的遮挡下,他黑色的眼睛看起来很平静,视线下移,停留在巫衔月的脖颈处。
某些方面,巫衔月很迟钝,否则不会在直播时说出这种话,可个别方面,他又很敏锐,敏锐到稍有风吹草动就能立刻察觉到的程度。
比如,他无法接受有成年男性近距离地对自已说话。
所以在陆城夜说话后,他微不可察地蹙眉,把耳机摘了下来、挂在脖子处,之后也一直在调整耳机。
既无法接受‘仿佛有人在耳边说话’的感觉,也无法接受‘仿佛有人将头抵在他的肩膀上、低声说话’的感觉。
正常人不会这样。
又比如,他对陆城夜迅速冷淡下来的态度。
游戏开始没五分钟,在陆城夜说话的间隙中,巫衔月便因点击小地图‘不小心’点到了关闭听筒,又像是根本没察觉到,一直没有再点开。
倒是终于把耳机戴上了。
陆城夜只能在左下角说话,他发现得很快,几乎在被关听筒几秒后就改为用文字交流,也很识趣地没提醒‘你似乎不小心关闭听筒了’,更没问‘不想听我说话吗’。
左下的聊天栏里时不时刷出其他队友的信息,队友们好像临时发觉打游戏应该频繁交流,于是连兵线的位置都要连连汇报。
正经的游戏信息中,偶尔还夹杂一两条diss陆城夜菜得天怒人怨就算了、居然还提醒巫衔月没关麦的抱怨。
巫衔月看到了。
但什么都没说,只注意陆城夜,在偶尔的信息沟通中配合着开团,更没有回答询问他主播id的问题。
这局结束时,其实已经十分钟出头,超过时间了,巫衔月打字说有事、退出组队,才又再次将视线投向弹幕。
他向前倾身体,倒映在黑色瞳孔里的礼物特效灿烂如烟花,一层又一层地斑斓着。
这显然出乎他的意料,于是他的眉头又蹙了起来,只短蹙一下便很快松开,瞳孔在轻轻左右微移,“……好,超过一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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