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鎏金花纹的厚重木门缓缓推开了,空气流动起来,低沉的轰鸣穿透耳鼓,像是门背后尘封着一个古老的国度正在向来访者敞开大门。
大厅外光线逐渐变得明亮起来,门后面站着一脸怒容的少女。
半精灵公主穿着一袭银白色的公主长裙,带着荷叶边的裙摆一直垂到光洁的大理石地面;她昂头挺胸,柔顺的银色卷发沿着肩头落下,双手交叠放在裙衬上,冷冷地站在那里,看着从阴暗中缓缓走出来的几个人——
深邃的大理石衬托着这样的美丽,是幽暗中怒放的百合。
“公主殿下。”走在最前面的克卢格侯爵阴郁的脸上露出一丝惊讶的微笑,这位从格南时代起就一直为科尔科瓦家族效劳的重臣手放在肋下,深深鞠了一躬。
他抬起头来,嘴唇微微上翘,削瘦的脸上好像总是带着一丝讥屑的笑意。
“不必客气,侯爵大人,”少女正眼都不去看这只老狐狸一眼,目视前方冷冷地问道:“父王在里面吗?”
“很抱歉,公主殿下,陛下他正在接待玛达拉的大使,恐怕暂且不能见你。”克卢格微微一笑答道。
埃鲁因的王长女的眉宇间闪过一丝忧虑,但很快恢复如常。
“那我会在这里等着,”她昂头答道:“夜深了,玛达拉的大使想必不会待得太久。”
“公主殿下,请保重身体——”克卢格侯爵看了这位王室的骄傲之花一眼,眼中流露出欣赏,但仍旧是皮笑肉不笑。
“谢谢关心。”
“那么老臣就告辞了。”
“请。”
少女用淡银色的眸子一动不动,漠然地看着这些人离开。不过当身穿紫金色大臣服的克卢格侯爵与之错身而过时,这位埃鲁因的王长女忽然又开口道:“克卢格卿,玩火自焚、好自为之——”
克卢格侯爵微微一怔,这位公主这么说,已经是带着严肃的警告意味了。这位奥伯古七世信任的重臣的脚步一停,想到什么,脸上又露出一个阴郁的笑意。
“公主殿下你在说什么。”他问道。
“我说什么,你们自己清楚。发生在布拉格斯城和库尔科堡的事情,我阻止不了,不过你们不要忘了,在埃鲁因,炎之圣殿站在谁一边。”公主冷冷地答道。
克卢格脸色微微一变,但迅速恢复如常。这只老狐狸城府何其之深,硬生生吸了一口气,皮笑肉不笑地答道:“多谢公主殿下提醒。”
两方似乎都不愿意再多谈,一个错身之后,克卢格侯爵一行人匆匆离开。
倒是这位侯爵身后一个年轻人问道:“侯爵大人,她是什么意思?”
“这位王室之花,可不能小视,威尔玛。”克卢格侯爵阴着脸答道:“我们现在虽然形式一片大好,可她一样也没闲着。从朝野之外传来的消息看,这位公主殿下正在借着哈维尔教会之手四下筹钱,虽然不明白她想干什么,不过想必也会有所动作吧。”
克卢格侯爵回头看了一眼长廊落地拱窗外黑沉沉的夜色,说道:“今天,她就是来给我们提醒来了。不过她能这么做,说明我们的公主殿下还是有所顾忌——”
“投鼠忌器啊。”
他叹了一口气,擦了擦手套上的那枚戒指。黑沉沉的戒指托盘上,一条衔尾蛇像是活过来一样盘踞在那儿,边沿折射着幽幽的青铜的光芒。
众人皆默然。
半精灵公主看着克卢格侯爵一行人离开,一语不发。她再回过头时,正好看到身穿浅金色长袍的贝宁格爵士从大厅某根柱子后面的阴影中走出来。
“如何?”少女等他走近,立刻问道。
年轻人一脸苦相地摇摇头:“不行啊,公主殿下。我还是没有见到陛下”
少女面上沉静下来。
“公主殿下?”
“今天晚上,我要回我的领地去一趟。你带上哈泽尔,和我一起。”少女盯着前方,平静地答道:“小心一些,不要引起那些人的注意。”
“公主殿下,我们一点别的办法也想不了吗?”贝宁格一脸苦相地问,他是西法赫公爵的幼子,身份显赫至极。但自从一年前见过格里菲因公主一面之后,惊为天人,从此臣服于这位半精灵公主的魅力之下,甘愿为其鞍前马后效劳。
照理说贝宁格在王都逗留的时间早已超过一个游历的年轻贵族的预期,其父督促他回家继承领地的信一封紧似一封,不过这个年轻人还是在此地流连忘返。
左近明眼人都知道,牵住这个年轻人的心的,不过是那个埃鲁因王室的长公主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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