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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子墨如实回答。
又默了须臾时候,白子墨才又出声提醒。
“姑娘现在难道不应该先行关心一下,已经救出来的人吗?”他笑得意味儿不明,“毕竟还未救出的人,到底还不能够确保是否还活着。”
我悠悠回过神来,对上他半眯的眼睛。
那双眼睛,此际冲我一笑后,便投向在了不远处奄奄一息的哑子身上。
那些人都还在等着白子墨的吩咐。
到底白子墨是大夫,而哑子的伤势又委实严重,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只怕一个不小心,就真的让人彻底废了。
如今正是月上中天的时候,入夏后月亮的光辉逐渐被空中星子所代替,却也使得地面上的一切都愈发清晰。
也不知哑子是昏厥过去了,还是怎地,身躯全然靠着那些人支撑着。
脑袋甚至稍稍下垂,根本让人看不到他的面部神情。
但只有一件事,让人心里平白地慌乱起来。
他整个儿人浑身都散发着一股沉沉的死气。
饶是我距离得如此远,然而只遥遥望上一眼,都会无端生出一种莫大的恐惧之感。
“他现下……你可有办法吗?”我只觉喉头艰涩,一句话也被自己说得困难非常。
说完后,更是有极度的紧张与不安死死裹挟着我。
似乎很是害怕一个答案。
连自己都不敢去听的答案。
思及此,而后没来由的,只是心口猛然抽痛。
仿佛遭人轻轻在心尖儿处扎进一根细针。
初时也没甚么感觉,却在后来慢慢地长进肉里去,尽在最要命的地方缓缓潜伏着,蛰伏着……
让人无从察觉它的存在。
及至细密绵长的痛传来,才发觉那根针不知何时,已经在心底扎了根,肆意纵横在整颗心脏里。
一直挥之不去。
便是剜去了,那种又疼又空的感觉还是盘旋着似的。
不管怎么说,若没有哑子,那些他身上的伤势便会直接落到我的身上来。
更甚严重些,我或可再没有机会在此地说话。
无论如何,他现今还算是我救命恩人。
我如是劝服着自己,以此来解释自己对哑子总是生出的莫名恻隐心思。
眼珠儿错也不错地凝着哑子,一刻也不敢轻忽。
只见哑子浑身的血迹已凝固干涸,在莹白月色映照下,已看不大清晰原本的颜色。
但是大片异样的发黑痕迹,都叫人看得不忍直视。
白子墨微微笑说:“单看姑娘想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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