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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眸色跟着变了几变,但其他人都戴着红外线眼罩。
只有江十堰看清了他变幻莫测的眼神。
“别打小算盘了,”江十堰淡声道,“既然我来了,你就该知道,你死不了了。”
冯伯沉默半晌才苦笑了声:“你说得有理。”
晏临渊招呼两个异察员:“把他抬上去。”
江十堰也从坑里轻盈地飞身上来,轻拍衣袂,对冯伯说:
“走吧,老人家,我想我们早就该见面,好好聊聊了。”
其他人闻言都有些诧异:江十堰怎么这话听着怎么有点别的意思?
冯伯却没有应声,在回监察署的路上都显得十分沉默。
江十堰没让晏临渊把冯伯带去审讯室,而是让人给他洗漱换了衣服。
接着找了间普通会客室,还给泡了杯热茶。
只是冯伯一直处于呆滞状态,似乎暂时对外界失去了反应。
晏临渊吩咐人在会客室里装了实时监控,只留下他和江十堰两人。
零晰自然还是藏在裤兜里,以备不时之需。
晏临渊戴上了隐形耳机,方便随时调配人员。
把茶杯往冯伯面前推了推,晏临渊沉声开口:“冯伯,你也算是看着我长大的,算是比较了解我。”
“多的话我就不说了。这次你能捡回一条命,也是因为我们找到了你。我们不求你回报,就希望你能说实话。”
冯伯垂着眼,一语未发,一动不动,像老僧入定般。
半晌,他才嗤笑了声:“你们怎么知道我还想活?”
晏临渊脸色微冷,明显察觉到他的气质跟以往接触时完全不一样了。
他还要说什么,却听江十堰平稳的声线响起:
“你可以死。但你真的甘心放任他为祸人间?”
“就算你死了后魂飞魄散,什么都不知道了,只怕也永不会心安。”
冯伯的指尖几不可查地抖了抖。
他盯着面前的茶水,眼里漫上一层薄雾。
不过顷刻,那薄雾急速退去,冯伯终于抬起眸看向江十堰。
跟别的老人不同,他的眼睛没有半点浑浊,而是清澈得如同少年。
眼神犀利,仿佛能贯穿一切世俗纷扰,看到内核。
“你不用激我。”冯伯温声道,“我的心安不安,都不会影响我忠诚于他。”
“怎么想不重要,重要的是怎么做。”
江十堰的指节一下下叩着桌面:“你说得没错,这次手机种恶鬼,就是你的杰作吧。”
晏临渊勃然变色,随即也电光火石地想到了什么:“你那天被监察署的监控拍到,就是来动手脚的?”
冯伯抿了抿双唇。
被背叛的感觉让晏临渊胸中腾起滔天怒火,但他极力克制着保持冷静:
“我爸都不知道监察署的具体位置,你是怎么知道的?”
闻言,冯伯不但没回答,甚至还轻笑了一下。
似乎这是个极为可笑的问题。
江十堰却紧锁着他的瞳仁:“不如我来替他回答吧……他是闻着味来的。”
这话像一壶热水滴进烧滚的热油,在晏临渊的脑中爆炸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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