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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听见段翎不想说到底是什么病,也没再问下去。毕竟他们不是可以无话不说的关系,有点到即止的礼貌关心就行了。
“希望段大人早日康复。”她斟酌须臾,仍然将手中的帕子递了过去,“你还是擦擦血吧。”
流这么多血,当真不会晕?锦衣卫的身体都这么好的?
段翎对腕间流出来的血没多大感觉,习以为常,刚刚才没留意,也就没擦去。他心不在焉地看了眼林听递来的帕子,目光一顿。
鲜橙色的帕子上绣着几条歪歪扭扭的青色虫子。
林听顺着他视线看去,意识到拿出来的帕子恰好是她绣的。
前阵子,李惊秋硬要她学刺绣,从简单的花草学起,结果还是绣得不堪入目。这张帕子也是,上面的草被绣成不太像草的草了。
李惊秋眼光挑剔,嫌林听绣得丑,让她扔掉算了,免得被沈姨娘看到,到处说她的坏话。
但林听没扔,并不觉得丑,好歹是她一针一线绣出来的,最重要的是用做帕子的丝绸可不便宜。不好看就留着自己用,不送人。
她看到是这张帕子,准备收回去,换另一张:“我拿……”
“错了”二字还没说出口,林听就看到段翎接过去了。他抚过丑得别具一格的刺绣图案:“谢谢林七姑娘,这帕子是你绣的?”
林听挠了挠下巴,难得不太好意思道:“是我绣的。”
段翎手指压着帕子,莞尔道:“林七姑娘手艺不错,这几条虫子挺生动的,我从未见过有人能绣成这般,瞧着很是别致。”
听到前半句,林听有点小开心,终于有人懂得欣赏了。听到后半句,她笑容瞬间滞在脸上。
虫子?什么虫子?
林听试图纠正他:“段大人过奖了,不过我想说的是,上面的不是虫子,是草。要不你再看仔细点?真不是虫,是草。”
段翎还真就借着月光,仔细地看了几眼,随后望向她:“是我眼拙了,竟把草看成虫。”
她干咳几声:“对了,冯夫人和令韫她们怎么没来送你?”
说话间,柔滑的帕子从段翎掌心掉落,他指尖一动,将它抓了回去:“锦衣卫离京办差是常有的事,又何必送来送去。”
林听言归正传:“段大人,今天之事,我……”
他温和依旧:“是酒惹的祸,你何错之有。况且你已经多次向我道歉,我还能杀了你不成,难道我在你心中是蛮不讲理之人?”
她嘴皮子厉害,能说会道:“段大人怎会是蛮不讲理之人,你在我心中最是通情达理了,就是我自己觉得挺对不住你的。”
段翎笑而不语。
“此事,我不会跟旁人提起半个字,也不会让你名声受损的。”林听话锋一转问,“段大人,你真的不生气?”真的不会产生想杀她的念头?
“不生气。”段翎放好帕子,似笑非笑道,“如此说,林七姑娘你可放心了?”
她松了口气:“那我在此祝段大人一路顺风,早日归来。”
段翎:“承你贵言。”
说完,帘子落下,隔绝掉双方的视线,马车很快便驶出了城门,被城外浓重的夜色掩盖。
林听转身就回去了,不带一丝犹豫的,陶朱紧随其后。
也不知李惊秋从何得知林听去城门送了段翎,喜笑颜开坐在听铃院等她回来:“回来了。”
林听来来回回折腾了一天,身心疲惫,恨不得快点洗个热水澡,然后躺床睡个安稳觉:“阿娘,你怎么在这个时辰来听铃院?”
李惊秋放下西瓜:“听说你是去城门为段二公子送行了?”
“你听谁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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