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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发生的太快太突然。
离开霍帮,云琛茫然站在大街上,心头是前所未有的慌乱,根本不知该何去何从。
她一会儿觉得是自己不该表白,惹霍乾念厌恶,一会儿又想起种种过往,觉得霍乾念应当也是喜欢她的。
难道真的是因为她马虎大意,弄丢了重要信函?
她去叩颜十九的门,想再求证一下,可颜十九不在。
她便开始提着灯笼在路上细细寻找信函。
从天亮,找到天黑。
任雨越来越大,秋风越来越凉。
那么长的巷她都一遍遍来回走过。
那么冰冷的石板路她都一寸寸摸过。
每一块石头都翻开查看,每一个角落都搜索一遍。
可什么都没有。
除了几个急匆匆躲雨的行人,街上一片空空荡荡。
她找啊找,直到大雨湿透她的衣裳,整个人都冷得发抖不止,她却还想将这路再走一遍,找一遍。
她倔强地想,如果找到信函,霍乾念便没有理由赶她走了吧。
只要她今后收敛起所有心思,老实妥帖地办好每一件差事,再不流露一丁点情愫,便能继续留在他身边了吧。
毕竟直到被逐出的那一刻,当哀求的话从嘴里说出来时,她才知,于她而言,他比什么都重要。
重于她的委屈和冤枉,也践踏在她的自尊心之上。
心里慢慢涌上后知后觉的羞耻滋味。
她无力地抱着膝盖蹲下,想要借着大雨的声音哭几嗓子,可眼泪早已被深深吞进肺腑,这会怎么都哭不出来了。
这种感觉难受极了,她深深将头埋起,情愿就这样淋他个三天三夜的雨,被淹了最好。
这时,一个迟缓的脚步慢慢靠近,有力的手掌摸向她的发顶,雨披随之落在她肩头。
她下意识认为“是少主反悔了?找我来了吗?”
转而又想起他走不了路来着,不可能是他。
心里既期盼,又失望,她渴望安慰,却又怕被人看见这狼狈模样。
她不敢抬头去看,只将头埋得更低,身子抱得愈发紧。
可来人却像是根本容不得她这样作践自己,直接两手抱住她的脸,慢慢捧了起来——
一张布满皱纹的面孔出现在眼前。
老太太慈祥地看着她,将拐杖夹在胳膊下,用那双苍老却有力的手将她慢慢扶起来,笑眯眯地说:
“我老远就看着像你,果然!
云小子,走,跟奶奶回家喝热汤去。”
云琛愣愣仰起脸,鼻头没由来地狠狠一酸。
那腔压抑许久的泪水,不知为何,竟在此刻突然决堤溃败,再也控制不住夺眶而出。
她“哇”
的一声大哭起来,很快便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但还不忘将雨披还给老太太,抽泣着问:
“奶奶……这……这么大的雨……你出……出来干嘛呀?当心着凉呀……”
老太太用拐杖轻轻敲了下云琛的头,嗔怪道:
“你小子是不是时间太久,把老太婆我忘干净了?下雨天鸡蛋才便宜呀!”
云琛这才注意到一旁地上的两大摞鸡蛋,都快堆得比拐杖还高了,真不知老太太一个人怎么拿得动的。
做武师的时候,云琛至少在六十多个下雨天帮老太太排队买过鸡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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