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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克斯长吸一口气:“奎尔……那家伙可不是个省油的灯。看来我们需要清理这个变量了。”
黑羽望向窗外,天色已经泛白。他声音低沉,眼神如同利刃:“看来我们1941年的任务,还差这最后一个变量,才能真正结束。”
**************
夜色浓稠得像一锅炖煮太久的浓汤,窗外的风卷着霜雪敲打着玻璃,就像一双永不停歇的指骨,在黑夜里敲打她的神经。
柯琳翻了个身,没能从床上逃进梦里。她的意识始终飘浮在这座城市冷硬的骨架之上,像一只无巢可归的乌鸦,在人类世界与异类深渊之间飘荡。
她听见了隔壁的声响。低语,脚步,急促的呼吸声,像是两头在夜色中巡猎的兽正交换猎物的踪迹。
萨卡尔那冷漠而时常暴躁的气息穿透墙壁,刺得她后颈发凉。他和那个叫“残影”的身着黑衣的代理人正在交谈,语调低沉,含混不清,像来自深井下的低语,不是人类的语言,而是一种粘稠扭曲的咒语,属于他们蜥蜴人族的密语。
她听不懂,但那语音中带着的残酷却无需翻译。
她屏住呼吸,闭上眼睛,进入了遥视。
一层迷雾后,映出的是另一个空间。
那里光线幽暗,冰冷的金属墙壁折射着灰蓝色的光。黑羽和皮克斯正围绕那台时空机器忙碌着。她看见他们用另一辆外观相似的卡车换了藏着时空机器的那辆卡车,然后开着藏着时空机器的卡车前往新的目的地。
她知道萨卡尔也许很快就会对这台时空机器动手,但愿黑羽和皮克斯偷梁换柱的技法能让这台时空机器躲过一劫,能让他们平安离开这个时代。
耳边似乎听到隔壁房间萨卡尔和代理人残影离开的声音。
柯琳立刻将遥视的焦点从黑羽和皮克斯身边抽离,切换遥视的画面,萨卡尔的房间空了,他们果然离开了。
她将遥视画面切换到到那辆由残影驾驶、她曾乘坐的黑色轿车上。
车窗被雾气遮掩,朦胧之中,她看到萨卡尔的身影端坐在后座,那双竖瞳般的眼睛不动如雕塑。
他们穿越了纽约夜色中的大街小巷,驶入一座灯光昏暗的私人会所。那会所的外墙由黑曜石砌成,入口前站着几个面无表情的保镖,他们像雕像,也像屠夫。
车停了下来。萨卡尔与残影并肩步入会所深处,沿着通往地底的楼梯蜿蜒而下,幽影仿佛将他们吞没。
柯琳强忍住身体因遥视带来的刺痛感,继续追踪,但遥视目力所及不敢靠近,她怕萨卡尔注意到她的凝视。
在地下审讯室,那扇厚重的铁门打开了。萨卡尔进去落座。
“残影”去隔壁房间的地牢里,抓起来一个人,来到审讯室,扔在地板上,像丢下一袋腐肉。
“这就是奎尔,”他用那种沙哑又冰冷的声线对萨卡尔说,“被美国战争部关起来的那个时空偷渡客,艾森·布莱克的助手,我们把他救出来了。”
奎尔的脸上有擦痕,眼镜裂了一道口子。
他的眼神里夹杂着恐惧、困惑与倔强,就像一头被捕兽夹困住的狐狸,失血过多,却依旧不肯放弃咬断自己腿的准备。
“你们是谁?想从我这儿得到什么?”他嗓音嘶哑,却还带着讥讽,这段被囚禁的日子,他吃尽了苦头。
萨卡尔的动作极其缓慢,他走近,俯身,掐住奎尔的衣领,一字一句问:“你把时空穿梭机给了美国战争部的人?”他不等奎尔回答,又问:“你还告诉了美国战争部什么?”
奎尔咳嗽了一声,胸腔像是被锈钝的刀片刮过,“我没有全说。因为我知道,一旦我把一切都说了,我就没用了。在他们那里是这样,在你们这儿也是。”
奎尔低着头,不知是因为屈辱还是在掩饰内心的不安。他知道眼前的这位不是简单的地面势力,而是来自一个控制欲几乎变态的地下王朝,他的竖瞳说明了一切。
他们这些爬虫族,蜥蜴人可以吞噬记忆、操控意识、拆解未来。
残影走近一步,对萨卡尔低声道:“要不让我催眠他吧,大人。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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