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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回说到假车夫逼奸贵妇不成,山谷前混战死伤一片,众人前往客栈落脚,又会有何等故事,且看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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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定府,自古以来乃是交通要道,兵家必争之地,前朝时为真定路,后太祖高皇帝朱元璋于洪武二年改真定路为真定府,太宗文皇帝朱棣建都北京以后,真定府直隶于京师,下辖五州十一县,宣德五年,朱棣又调拨神武右卫到真定府,建立神武右卫指挥使司,从此真定府不仅是控制燕晋咽喉的交通中心,而且也成为拱卫京师的主要城镇,在政治、军事方面,真定府的地位无限接近顺天府。
山路上,一匹白马悠悠走来,骑马者一身红衣红裙,外披灰色斗篷,脚踩青色鹿皮软靴,头戴宽沿斗笠,斗笠上还坠着一圈防尘用的白纱,虽看不清容貌,但从那玲珑浮凸的身段和握住缰绳的纤纤玉指来推断,应该是一位妙龄少女。
一个妙龄少女,单人匹马走在这人迹罕至的山野中,必定是引人注目的,但一般人遇到这种情况,都不敢贸然生事,因为江湖中有一条不成文的共识,凡单独行走江湖的女子和游方僧道,都是不好惹的,而少女腰间悬着的宝剑,正显露了少女的身份。
少女似是为游山玩水而来,她手中攥着缰绳,并没有扬鞭,只由着那白马慢悠悠地行走。
尽管山路陡峭,少女身姿却并没有半点摇晃,始终坐得端端正正的,足见腿功不俗。
行至山头,少女忽然勒住了缰绳,驻足不前,开始观察远方风景。
随着面纱揭开,只见得肌肤如雪,眉目如画,琼鼻秀挺,樱唇贝齿,好一个倾城绝艳的美人儿,可惜少女脸上并无半点笑容,冷冰冰的,好似不食人间烟火,眉眼之间,又暗藏淡淡忧思,似乎怀着心事。
少女放眼远眺,见山下有一城镇,方圆十余里,城中楼阁林立,街道纵横交错,时值傍晚,正是华灯初上,炊烟袅袅,好一派温馨画面。
「此处应是定州了,离京师……越来越近了,不知道娘亲妹妹还有他……怎么样了?」
少女自言自语地叹了口气,策马下山,朝城中而去。
此绝色少女就是负气而走的沈玉清,当日她留下字条独自离开,明面上说是要追查二十年前沈家血案的线索,实则是出于对朱三的失望与怨念,但或许是因为这段时间与朱三及母亲沈玥等亲人相处太久的缘故,越走得远,沈玉清越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对此行的目的也越发心生怀疑,甚至几度起了折返的念头,但她一向争强好胜,既然放下了狠话,怎么也拉不下脸回去,只得用报仇雪恨来激励自己,朝着京师步步前进。
沈玉清座下白马名为皓影,本是沈雪清恩师沁云仙子送给她的,性格温顺而有灵性,善知人意,沈玉清曾将皓影转送沈雪清,在古田镇时,正是皓影通风报信,才让她们姐妹重逢,从此结伴走上了江湖之路,而此次离开,沈玉清深知江湖险恶,前途难测,为周全考虑,她没有告知沈雪清,悄悄地将皓影骑走了。
赶在夜幕降临之前,沈玉清进了定州城,随便找了一个客栈住下,正要跟随店小二前往客房,却见三位玄门女冠进了店。
沈玉清侧目一瞧,只见为首者年约三旬,面容姣好,杏目琼鼻,柳眉如画,头挽道髻,发插木簪,下穿黄纱裙,上着紫色天仙洞衣,外披五色云霞帔,手持拂尘,腰悬宝剑,脚踩紫云履,行止间沉稳内敛,端庄大气,而身后两位女冠年纪稍小,约莫双十年华,生的面目清秀,唇红齿白,身穿黄纱裙青褐衣,脚踩黄云履,手中无拂尘,只拿着一柄宝剑。
这身装扮,沈玉清再熟悉不过,正是峨眉弟子的装束,心里暗暗嘀咕道:「看这为首女冠之装束,应该是峨嵋派中身份较高的前辈,怎地出现在此处?」
联想到太原城中偶遇薛云染之事,沈玉清又寻思道:「峨嵋派一向清高,门下弟子极少与武林中人来往,近日却频频在江湖中走动,莫非是出了什么变故?」
沈玉清好奇心已起,但她与这三位峨眉弟子并不相识,也不好贸然上前搭话,适逢店小二提醒,于是转身跟着他前往客房去了。
沈玉清走后,三位女冠中年轻弟子道:「师父,刚才那女子盯着我们看了好久……」
另一个年轻弟子也附和道:「对,那人手拿长剑,应该也是江湖中人,不过看她的穿着打扮,不知是哪派弟子,也不知是正是邪?」
为首女冠看了一眼沈玉清离去的方向,淡淡地道:「行走江湖,是应该多加小心,但更忌讳对陌生人妄加猜测,评头论足。此行我们有要事在身,切忌节外生枝,招惹是非,去开两间客房,幽静一点的。」
两位年轻弟子躬身应是,来到柜台前,开了两间客房,在另一名伙计的带领下往后院的客房去了。
*********朱三一行人乘着马车,一路穿过峡谷,复行十多里,才觅得一处镇子,此时已至戌时,家家户户门户紧闭,街道上空无一人,四野静寂,只有几盏零星的灯光在忽闪,两架马车一前一后,行驶虽缓,马蹄和车轮轧过青石板的声音却是分外清脆响亮。
尚布衣为朱三安排的车把式是个老江湖,进京的路线以及沿途的村镇了然于胸,虽然街道幽静无光,依旧轻车熟路地将众人带到了客栈前。
车把式停了马车,来到朱三面前,做了个揖道:「老爷,这太行山道崎岖难行,沿途的客栈也不多,此处乃是镇里唯一的客栈,除了设施陈旧点,没别的差处,您看是不是……」
朱三随手丢出一锭银子道:「只要干净整洁就好,一路上奔波累了,今夜就在此歇息吧!你去开几间客房。」
朱三一行共九人,这一锭银子,在这穷乡僻壤足可以住上十天半个月了,朱三出手阔绰,车把式一路上没少受恩惠,高兴之余,方才穿越尸堆的恶心和后怕也就抛之脑后了,乐呵呵地接过银子,躬身对朱三道:「老爷且在此稍候,小的一定办的妥妥的。」
说罢,车把式腿脚轻快,一路小跑进了店,但事情却没他说的那么顺利,好一会过去了,车把式还没出来,倒是有一位伙计出来望了一眼。
又过了好一会,车把式回来了,在车前鞠了一躬道:「老爷,客房所剩无几,且有些分散,不在一处,您看怎么安排?」
朱三问道:「怎么个分散法?」
车把式指了指方向回道:「这东边客房还剩头尾两间,西边有一单独的小阁楼,至于小的,住杂房就行。」
朱三沉吟片刻,转向于谦道:「于兄与夫人住东客房头边这一间,在下与贱内住东厢尾,静儿雪儿住西边阁楼去,如此安排,不知于兄意下如何?」
沈玥记挂着身受重伤的徐虎,出言提醒道:「夫君,还有一个伤员,如何安顿?」
朱三看了车把式一眼道:「这个人就交给你了,记住,要好生照料。」
车把式连连点头道:「老爷吩咐,小的记住了!」
于谦刚结识朱三不久,虽然共乘一辆马车,但一路颠簸,他忙于照顾素娥,朱三也只是简单介绍了一下,所以于谦并不知道这一大家子的复杂关系,只知道沈玥沈瑶是朱三的妻妾,下意识地将沈雪清和李静当成了朱三的女儿,如此安排,于谦觉得拆散了朱三一家,多有不妥,于是开口道:「多谢林大侠好意,依于某之见,林大侠一家住东厢,也好有个照应,于某和贱内去阁楼那边。」
朱三道:「于兄和夫人去西阁楼,清静倒是清静了,只怕不安全。」
于谦道:「如今贼人阴谋诡计已被识破,又有林大侠贤伉俪这等武艺高强之人同行,量那宵小之辈也不敢造次,况且林大侠妻女也需要照顾,于某承林大侠救命之恩,才能脱离险境,再让林大侠骨肉分隔,于某未免也太自私了点。」
于谦不知道朱三这一家子除了李静之外都会武功,所以有此考量,也在情理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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