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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迦:“你看什么?”
彭野:“所以疯子也治不了你。”
“……”程迦冷淡地白他一眼,“这话儿我当是夸奖收下了。”
彭野:“……”
他的确是夸奖。
“我当然该扇她。”程迦说,“就是从坟里爬出来也得把我的东西抢回去。”
彭野早已发觉,她的侧重点和常人太一样。
“你不怪肖玲抛下你?”
程迦反倒很平静:“跑或不跑,都她自由;真有危险,她留下也救不了我。她回来后不通知人去找我,顺我的东西,这才缺德。”
程迦默了默,说:“其实,如果那几个汉子没出现,肖玲不会甩下我。如果我的打火机没掉出来,肖玲没一瞬间脑子发热捡我东西,她跑回来后会通知人去救我。
她出雪坑后,一直在努力拉我。只可惜……”程迦觉得讽刺,“人做错事,往往都是一开始极其细微的偏差。有时天意,有时脑热,有时身不由己。”
彭野说:“你倒看得透彻。”
程迦说:“我长了眼睛。”
彭野下意识地看她的眼睛,还是那空洞又深邃,像摄像镜头的眼。
他看了她一会儿,说:“但如果你是她,你不会跑。”
程迦平静道:“当然不会。”
她说:“谁救我的命,我会用命还他。”
彭野无话可问了,他想起刚才她的问题:“你是怎么想我的?”
她和他想的一样。
他看着她喝完姜汤,接过碗起身要走。
程迦问:“你去哪儿?”
彭野回头,看了她一会儿,说:“我拿点儿药和绷带。”
“哦。”程迦坐回去了,过一秒,寻常说,“那你快点儿。”
驿站内很安静,她的一字一句都很清晰。
彭野淡淡笑一声:“好。”
**
彭野走了,程迦才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她疼得快咬碎了后槽牙,拿纸巾把后背和额头上的冷汗擦了擦,才重新靠进被褥里。
她让自己分散注意力,回想起他临走时的那个笑容,心想他刚才的笑是什么意思?
她还没想明白,彭野就回来了,她微微坐起身,笔直地看着他。
彭野问:“你看什么?”
程迦说:“你刚才走的时候笑了一下。你在笑什么?”
彭野问:“我笑了吗?”
程迦说:“你笑了。”
彭野说:“哦,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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