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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般高大、英俊,对方正盯着他,冷漠的表情中掺杂了难以掩饰的诧异。
项明章没有料到,他刚念完挽词,要死的楚识琛居然醒了。
那双眼睛定定地望着自己,明瞳点墨,清澈如水,全无烂醉或垂死的萎靡,许久,迟疑地眨一下眼,长睫忽闪,再望来时目光变得严肃。
沈若臻久未开口,发声有些沙哑:“你是谁?”
项明章神思归位,傲慢也一并恢复,反问道:“不记得我了?”
沈若臻防备大于疑惑,回答:“我不认识你。”
项明章连一句“贵人多忘事”都懒得嘲讽,项樾五个人全躺在病房里,还有多少人受伤不得而知,他没有一分钟的耐性跟一个脑残打太极。
项明章微微俯身,不禁恶意揣测这位楚少爷,说:“楚识琛,搞出这么大事故,装失忆可没用。”
沈若臻:“我——”
不等否认,项明章转身离开了治疗室。
外间多了几名女眷,是来陪伴楚太太的,项明章不欲多留,走之前说:“伯母,进去看看吧,他醒了。”
楚太太一惊,柔弱的身体从沙发中弹起来,立刻冲进了治疗室,楚识绘和其他人紧随其后。
沈若臻被突然涌入的人群吓了一跳。
楚太太扑在床前,把“楚识琛”仔细看着,激动不能自已:“小琛,你终于醒了!妈妈就知道你福大命大!”
沈若臻愣着,才注意到周围的怪异之处——病房的样子,精密的仪器,这些陌生人的衣着打扮……
楚太太捧住他的手,问:“小琛,你感觉怎么样?冷不冷,有没有哪里痛?”
楚识绘在另一边嘀咕:“不会是回光返照吧。”
楚太太:“哎呀,不要咒你哥哥!”
“喂,”楚识绘叫道,“楚识琛,你没事了?”
沈若臻听清了那个名字,他不明白为什么所有人都这样叫他,否认道:“我不是楚识琛。”
楚太太温柔一笑:“在说什么傻话呀。”
沈若臻重复第二遍:“你们认错人了,我不姓楚。”
“好好好。”楚太太一脸溺爱,“以后跟妈妈姓杨,只要你平平安安的,怎么样都好。”
沈若臻抽出手,压抑着内心泛起的一丝恓惶,他几乎是郑重地说:“这位夫人,我不认识你们,我也不是你的儿子。”
大家迟疑片刻开始悄声议论,楚太太傻在一旁,顿时又由喜转忧。李藏秋去请了医生过来,所有人围在床边等候最新的诊断结果。
医生做完检查,试图询问一些常规问题,但得到的答案除了“不知道”,就是“不记得”。
最后,医生诱导地问:“你不是楚识琛,那你叫什么名字?”
沈若臻头脑清醒,所以十分提防,他不清楚这些人包括医生在内,是服从于哪一方、哪一股势力,如果他暴露真实身份,又会面临什么样的风险。
沈若臻摇摇头,选择缄默。
医生对家属说:“很可能是失忆,至于确切的病因和损伤程度,需要明天做一个详细检查。”
楚太太不愿相信:“失忆……人真的会失忆?”
医生说:“嗯,我院18年有个病例很类似,也是苏醒后什么都不记得了。”
沈若臻心里一动,出声问:“请问是一九一八年吗?”
“呃。”医生语塞,认真回答他,“那是二十世纪,现在是二十一世纪啊。”
沈若臻呆住,极大的震惊令他做不出任何表情,他甚至反应不过来“二十一世纪”是什么概念。
这怎么可能呢?
他溺水昏迷,醒来阴差阳错地来到了几十年之后?
太荒谬了,是一场梦吗?他闭上眼睛,再睁开,然而周围所有的人和物都那么真实。
真实以外,是那么的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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