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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翊镜坐在地上,无数锦衣卫从他和李淼身侧跑过,涌入他的外宅之中。而他却无暇顾及其他,只定定地看着李淼,脸色发白。
他没有想到李淼会出现在他面前。
若是知道李淼已经回返顺天,借他十个胆子,他也绝对不敢把方才那些话说出口。
他是朱载的独子,就算本身没什么本事,知道的也要比旁人更多。他很清楚,李淼办过的差事文书当中,那些连篇累牍的“畏罪自杀”、“举家潜逃”、“内讧火并”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对李淼,朱翊镜有多敬,就有多怕。
“淼……淼哥……”
朱翊镜声音颤抖。
李淼没有回头看他,只淡淡地甩下一句“扶起来”,便迈步朝门内走去。
安梓扬挥挥手,便有锦衣卫上前将已经腿软的朱翊镜一左一右架了起来,快步跟上。
得益于朱载的家教,朱翊镜在锦衣卫千户中也算的上清廉,所以这处外宅并不大,只有两进。
李淼跨入第一进,涌入的锦衣卫就已经将外宅中的仆从、厨子、侍女都捆了起来,刀锋压在脖子上,只等李淼发话。
李淼脚下不停,伸手点了几下。
噗嗤——
“啊!”
朱翊镜惊叫出声,原本多少强撑起来的腿脚又是一软,好在他是被人架在当中,没有再度跌倒。
“余下的带回家里养着,一月后再放。”
安梓扬挥了挥手,剩下几个已经被吓晕的下人就被架出了门外。
跟在李淼身后,几人迈入内院。
内院之中,锦衣卫们却没有靠近房屋,只在周边的墙边、屋顶、门边站着,数十柄绣春刀出鞘,遥遥对准了正房。
就在这时,朱翊镜忽然不知从哪儿来了精神,低垂着的头猛地抬了起来。
“锦衣!淼哥!不要!”
他竟是流下泪来。
“淼哥,我错了、我错了,我不该说那些话,都是我的错,我心思不正、我忘恩负义,我认罚!只求你……不要杀她,求求你!”
声泪俱下。
而出乎他预料的,李淼还真的停了下来。
却也没有回头看他。
旁边的安梓扬面色已经冷的可怕,看向朱翊镜的眼神中已经再没有半点善意,冷声说道。
“朱千户,闭嘴吧!若非你是指挥使的独子,就你这副丢人现眼的样子,我现在就应该实行家法、将你逐出锦衣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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