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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关的门被猛然拉开,舒又暖被从屋里半拉半扯的推到外头。
大门「碰」的一声关了上去。再回头瞧屋内,饭桌上其馀四人像是无事发生般,又恢復那副其乐融融的模样。
「看我丢脸你会比较开心吗?」舒又暖语气不耐,还藏有几分自嘲。她此刻只想推走这个看尽她狼狈的人,好继续维持自己那岌岌可危却又毫无意义的形象。
焦浊低头盯着她打量,在明亮的月色下,少女娇弱的身形显得单薄,衣裳不仅有些湿意,还薄得让她白里透红的肌肤若隐若现。
入了深秋的夜,风吹起来都是一片寒凉,少女瑟缩着双肩,冷得一抖一抖的。她的居家裤仅能堪堪遮住大腿根部。
看起来还真像那四个字:我见犹怜……焦浊心里想着。
莫名的痛楚又从心脏处抽疼,焦浊缓缓低下身子,单膝跪地在她跟前。
舒又暖一惊,往后退了两三步,警戒的:「你想干嘛?」
焦浊顿时也慌了神,不自在的挠了挠头,撇开脑袋,显得不自然。
他指着她赤裸的双足,上面还有些擦伤:「我只是……想看看你的脚还好吗?」
只要和舒又暖说话时,他就无法保持他一贯的慵懒气质,以及游刃有馀得漫不经心。
舒又暖可能是他的软肋,唯一的软肋。
哦,除了母亲以外。焦浊对母亲的感情同样复杂,渴望能被她关怀,在被伤害的同时又替她找着补,来合里化她对自己不合理的那些行为。
「家暴」,这些行为被人们这么称呼的。
舒又暖默下良久,她眼波流转,里头竟徒增几分氤氳得薄雾。
她从来没想过会被人这么细緻入微的关心。
已经好久好久,她没有感受过除了徐砚青以外的人的善意。
眼眶红透了,她却倔强的忍住掉泪。
又盯着她瞧了好半晌,「等我一下。」焦浊说着,一边褪去自己的外套及衣衫。
他笨拙的把衣服折成长条状,放置于舒又暖站着的跟前:「你就先用这个将就吧,毕竟天气也开始转凉了……赤脚在外面不仅会受伤还会着凉的。」
舒又暖看着那件洗得有点出了棉絮的制服,她这次终于没再抗拒,而是收下他的好意:「谢谢。不过这样衣服脏掉没关係吗?」
虽与焦浊相处的时间甚短,但是她已隐约察觉到……或许他并非表面上的性子,兴许他本性是淳良的。
「没事,只要你不要受伤就好,衣服什么的没关係的,你别担心这些,先照顾好自己比较重要的。」
她已经忘记,有多久被人这么小心翼翼地对待了。
除了徐砚青会愿意陪着她,再无其他人了。以前还有外婆,有徐晓,但是外婆走了,徐晓睡着了……
湿润透了的眼眶,终于是落下清泪,舒又暖眨了眨眼,妄图止住。
焦浊仰头望着少女,心下的疼痛又增。舒又暖这样的人,就该是被人捧在手上呵护的,而不是在深秋时,连一碗饭都没能吃上,就被赶出家门。
更甚于,连一双拖鞋都没能穿上。
「你别哭……我真的会保护你的。」就算被她泼了凉水,焦浊仍然坚定的又把话说了一遍。若是舒又暖不信,那他可以说无数遍,也能身体力行的实践,告诉她:他是真的会说到做到,言而有信的人。
……所以,拜託看看他吧。焦浊心里苦涩的想着,又想到徐砚青和她般配的模样,他的信心很快就蔫了下去。
少年的焦躁不安,全被少女收入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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