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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衍看着他将蒸好的蛋羹舀起、吹散附在上面的热气、将勺子送到自己嘴边。
钟衍别过了头,抬手一挥……
下一秒,碗里的食物混合着汤汁便被打落,溅在了贺泊尧的衣服上。
贺泊尧面色从容,并没有因为他的这一举动而生出怒意,余光向身后瞟了一眼吩咐:“忠叔,再去盛一碗过来。”
说完俯身凑到了床边,手指拨弄钟衍前额的刘海、露出beta倔强的一双眉眼:“阿衍,医生说今天催眠进行得很顺利,继续坚持下去,几个疗程之后一定能够看见效果。”
钟衍的眸中平静无波,沉默半晌后张张嘴,蓦地吐出几个字:“贺泊尧,我恨你。”
贺泊尧唇角勾了勾,抚着他的脸:“恨吧,我不在乎。”
不管是爱是恨,我总要在你心里留下点痕迹。
如果别的都注定不能拥有,恨也不是不可以。
之后的几周时间里,钟衍几乎都在同一种生活节奏里循环往复。
长期服用特殊药物使他变得嗜睡且精神萎靡,现在已经不需要听着那台割草机的声音入睡了。再次醒来,却时常发现自己又出现在治疗室冰冷的床上。
偶尔也会有睡眠很浅的时候,即便如此,钟衍的梦里却从未停止出现各种奇怪的场景。
身陷高墙围起的迷宫,钟衍依稀听到了有什么声音在前方引领着自己,推开一道又一道闭合的木门,在折叠的路径里兜兜转转,却始终找不到出口。
拉着睡衣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看到天边泛起一丝蒙蒙的亮光,钟衍缓了缓神,支着身子从床上坐了起来。
钟表的时针指向一个数字,钟衍明明很熟悉,却怎么都想不起来那是几。
再转头看了眼身旁沉睡的alha,刚准备起身下床,忠叔便推门走了进来。
钟衍食指放在唇边“嘘”了一声,对着忠叔朝门边示意:“贺泊尧还在睡觉,咱们出去说。”
忠叔目光极弱地闪了闪,盯着钟衍愣了好几秒,这才想起来开口:“衍少爷,二少和、和姜泽去了老宅,还没有回来呢。”
忠叔的反应很是奇怪,钟衍狐疑,再顺着对方的视线转头向床上看去——刚刚熟睡的alha却突然凭空消失了,床铺空荡荡的,哪里还看得见贺泊尧的身影?
“衍少爷,您这个午觉睡得时间有些长,现在已经是傍晚了。”
“傍晚了吗……”
钟衍嘴里念叨着,目光又不自觉落到墙面的钟表上。
此时时针所指已经不是刚刚自己看到的那个数字,钟衍依旧想不起来是几,只觉得有什么尖锐的物体突然向自己脑门扎过来,引得他头痛欲裂。
脚底一软,瞬间又跌坐回床上。
自从发生了下午那一幕小插曲,钟衍开始有意无意留心起身边一些细小的事物。
其他方面都还算正常,倒是忠叔,最近时不时会说一些令人匪夷所思的话。
不知是不是老人家年纪大了,钟衍发现他近来的举止愈发古怪,记性也常常变得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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