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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口气渡过去,喷洒在脸上的气息好似变重了些。
看来是有效果的。
她立刻提起一口气,鼓着腮帮子又吻了过去,缓缓地将气渡给沉睡中的人。
脸上传来细微的瘙痒感,好似被谁的睫羽轻轻扫过一般。
周歆睁开眼,正对上一双半阖半睁的凤眸。
她喜出望外地道:“你醒了?”
话音未落,便见那双狭长的凤眸倏然睁大,瞳孔骤然缩紧,水墨般的眼眸里浸染着浓浓的愠色。
腕间倏地一痛,一股力量重重地推开了她,一阵天旋地转过后,她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摔得生疼。
周歆暗忖,力气这么大,看来是没什么事了。
她放下心来,低头揉了揉手腕。
上方传来饱含怒气的声音:“你都做了些什么!”
周歆“呃——”了好长一声,心想,好像该做的都做了,不该做的也做了。
沈既白双眉微蹙,“呃什么?难不成又要说是意外?”
自打认识他以来,确实“意外”的有些频繁。
周歆不知该怎么解释才能令他信服,只能含糊其辞地道:“……是,也不是。”
模棱两可的四个字听起来十分没有可信度,却又无比的暧昧,听得沈既白掀起眼帘,睫毛轻轻地颤了颤。
周歆又道:“不过这个不重要。”
挂在睫羽上将落不落的泪珠滴落在手心,她才意识到双颊微微发凉,便抬起手来,用衣袖胡乱地擦了擦。
她抬眸,“你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
沈既白半是惊愕半是恼怒地道,“……这不重要?”
四目相对的一刹那,他突然噤住了声音。
黑白分明的眼眸微微一动,眸光忽而变得幽深起来,浓厚的愠雾渐渐散去,露出埋藏在深处的愧意。
纵然刚刚不知道她在做什么,可瞧见那双通红的眼,湿漉漉的眸,以及仿佛被露水浸洗过一遍的睫毛,心里当即明白了七八分。
眼前这个人不似朝南衣那般冷若冰霜,对谁都是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相反,她很爱笑。
笑魇明媚非常,仿佛有令人无法抗拒的感染力,让人情不自禁地想起夏日骄阳,连带着周身也如沐阳光。
这般梨花带雨的模样,他还是第一次见。
沈既白微微一怔,脑海中不由自主地回想起她被仓鼠妖吓得惊慌失色,被举至面前的断刀惊得连连后退的模样。
似乎在那种随时会丧命的紧要关头,她怕过,惧过,畏缩过,却从未哭过。
如今因为担忧,倒是哭了出来。
心里像是被毛绒绒的猫爪轻轻地挠了一下,他鬼使神差地抬起了手,伸向湿淋淋的,还沾着水雾的睫羽。
刚伸出高几,他倏然清醒过来,猛地收回了手。
周歆搞不懂他在想什么,歪着头道:“不说话,我就当没有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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