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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王实在是有气度,此刻看着这些没什么大用的东西,仍是轻轻抚掌:“卿之物,果然精妙非凡。”
饶是秦时觉得自己心态过人,情绪平稳绝不会犯尴尬症,此刻也难以抑制脸上潮热。
她只好又打开黄色的行李箱,一边庆幸如今黄色还没成为帝王色……奶黄色也是黄啊。
相比背包,行李箱的东西就多多了。
笔记本充电器等暂且放一边,众目睽睽之下她的贴身物品收纳包也默默放一边,倒是药物才是重头戏。
大大小小的药瓶和药盒占据了大半箱,一直镇定若斯的秦王都微微沉凝面色。而秦时深吸口气,此刻拿出一个小药瓶来:
“太医,我不知道怎么形容神药效用,就将相应症状描述,你来对应,行吗?”
太医令也神色严肃:“大王,臣请笔墨帛书,刀笔吏随同记载。”
一旁的周巨立刻说道:“大王,不如臣也一同,以便日后对照?”
秦王微微点头:“可——用秦卿所献笔墨。”
“谢大王恩赏。”得此神物,大王却允准自己使用。周巨知道,自己这一番表现没白折腾!
于是,秦时拿着药瓶,身侧跪坐两人。
她定了定神,对着手中另一瓶阿莫西林说道:“先说明——我所带的所有药物,都有一定因、因水土不服产生不适,用药前都需小剂量亲身试药。”
简单来说,过敏。
太医令对着秦王解释道:“臣知——臣用药时,同一药材,有人对症,却有人莫名风邪生疮,药毒全身。虽不致命,却也有喉头溃肿之风险。”
有概念就好。秦时点了点头,又默默抬头看了看秦王,见对方正侧耳倾听,也跟着进入正题。
但第一句话就难住了——古代怎么形容发炎感染?
她想了想:“伤口处发热、脓肿、溃烂,因外伤持续高热不退。喉咙肿痛,发热,头痛,昏厥等,可用此药。名为,阿莫西林。”
至于是哪几个字,好多字现在估计也没有,就随便写吧。
接下来是甲硝唑,洛索洛芬钠,感冒灵……还有一堆维生素,钙片等。
秦王越听越认真,而太医令额头汗水涔涔,下笔如飞,唯恐错漏。
最后,秦时拿出了口服吗啡。
脑癌末期,重重手续之后医院给自己开了这个,但并不多,严格遵循处方外带的十五日用量,因为她的生命极限很可能要不了几个十五天。
但如今……
秦时看了看自己红润饱满的指甲,缓声说道:“这是强力镇痛药物,所有止痛药都无效的情况下,才可用此药。对持续性钝痛有奇效,且仅有此效——但药毒强大,量少,只建议在临终苦痛时用上。”
太医令匆匆书写,听到“临终”二字,额头汗水更重。
而周巨眉心一跳,差点没忍住抬头去看——
咸阳城内,大王的启蒙恩师,如今的上将军燕云,颅内生痈,剧痛难当,饱受折磨……药石难医。
榻上,秦王面色不变,却狠狠阖了双眼。
……
等车厢内重新安静下来,周巨再次上车,屏退内侍,就听闭目养神的秦王低声问道:“如何?”
周巨躬身:“禀大王,秦卿天然质朴,行走坐卧并不拘谨,也无甚力道,不似军中健妇。伸手时手掌细白,掌心红润,指腹饱满,血气丰盈,并无粗茧。”
“但其出行并不爱侍从垫步,惯爱亲力亲为,跪坐支踵时略带生疏,也并不似贵女教养。且大约从未见过大王仪仗,得大王口谕后行路顾盼,神色惊奇。”
他顿了顿,又继续说道:“臣送秦卿回去时,她……她问如今朝代,大王名号年岁,周边诸国……事无巨细。”
周巨仍记得当时的震撼,因为秦时就那样自然而然地问道:“不知大王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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